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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羽把糖葫芦塞给他,回头冲家丁吩咐一声,“这堆糖葫芦我全要了,付钱。”
    不仅是这个小贩的糖葫芦,全集市里的十来树糖葫芦都被容羽买下了。
    家丁一人扛着一树糖葫芦,整齐地跟在两人身后,像是为容羽和严逍挑起了一路的红灯笼。
    严逍原本是不好意思的,不过这个不好意思并没有持续多久,小孩子心性一会儿就显了出来,蹦蹦跳跳的,举着糖葫芦啃。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容羽才知道,严逍并不是偷跑出来的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他是那个带给他很多快乐,也带给他很多痛苦的魔教少主......
    容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把手上的泥塑小贩放回书架。
    往后退了两步,容羽的目光划过那一墙的泥塑小玩意儿。那里面没有严逍,但其实每一次刻画里都有着关于严逍的记忆。
    电脑传出叮叮咚咚的开机音乐声,容羽坐到电脑椅上,手握住鼠标点了两下。
    先打开网约车的文档,很快地把刚才年轻司机说的话原封不动地敲了进去,然后又花了20分钟,把它整理成一篇通顺的采访记录。
    这些弄完后,容羽关掉这个文档,接着打开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的卧底酒吧查假酒的视频,他一个月前去酒吧偷拍的,这会儿打算再重新检查一遍。
    鼠标在视频剪辑界面上滑动,该打马赛克的地方都打上了马赛克,该变声的地方也做了声音处理,容羽自己觉得挺满意。
    进度条滑到快结尾的地方,整个画面的左下角显出了一堆人的背影,闹哄哄地拼着酒。
    一堆人围在一个年轻人身边,把他挡了个七七八八,完全不用加马赛克。
    酒杯酒瓶“乒乒乓乓”,那个年轻人左拥右抱,这边喂他一口,那边灌他一杯。
    容羽眼色沉沉,手指一动拉大了画面,一张优秀熟悉的侧颜停在了屏幕中间。
    第28章
    屏幕上的那个人不是严逍又是谁?
    除了那张好看的脸,还有修长的脖颈、因为衬衫领口大敞而露出来的展翅似的锁骨,和一小片精赤胸膛。
    一边搂着一个男人,长腿蹬在茶几边上,看上去嚣张又快乐。
    容羽手指在鼠标上使劲地敲,也不知道在敲些什么,白色箭头在严逍脸上戳来戳去。
    不爽。
    明显不爽。
    非常之不爽。
    但不爽只能忍着,他又没资格管人家。
    严逍就是这会儿当他面搂着别人他都没资格管,人家是来去自由的单身人士。
    容羽抓过矿泉水瓶子,仰头咕咚咕咚地灌起来。
    整瓶水被喝完,容羽把空瓶子“哐”地一声顿到书桌上,过了两秒钟,抓着空瓶子侧转身,对着门边的垃圾桶,丢了过去。
    没控制好方向,空瓶子在垃圾桶边上蹦了两下,掉在了地上,“咚咚咚”地滚了两圈,停在墙边。
    容羽看着地上的空瓶子,灵魂抽离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墙边,弯腰捡起空瓶子,丢进垃圾桶。
    然后走回电脑前,坐下。
    电脑屏幕上的那张脸让容羽气不顺,他点了下鼠标,把图片关了。
    然后把视频里这条不到5秒钟的画面删除掉,点了重新保存之后,再点开视频,从头到尾拉了一遍,没有问题了才最后保存下来,移到专用文件夹里。
    电脑的蓝色桌面亮着,容羽的手放在鼠标上,迟迟没动。
    情绪的起伏已经过去,容羽也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会在人群嘈杂中把严逍一眼挑出来,他还是会在意他,就像上一世。
    他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回想着严逍告诉他的那些。他直觉地认为,严逍这次没有骗他。
    那为什么当初他的兄长容宽程没有对他吐露分毫。
    质子,说白了就是人质。要是他被送去邻国当人质,十年、二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再次接回家,也许就此生死两茫茫。
    这件事对于凌波庄来说比天还大,可家里没有一个人对他提及此事,这一段记忆在容羽的脑海中全是空白。
    真相到底是什么?
    严逍知道一部分,另一部分,也许只有容宽程知道。
    可这一世的夏宽程并没有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整件事死无对证。
    即使对真相的渴求再强烈,容羽也没办法找到剩余的线索。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挺直了背坐起来,点开工作邮箱查看起资料来。
    认真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地特别快,没等容羽意会过来,就到了晚饭时间。
    他关了显示器,站起来,抬手揉了揉后脖颈,再伸长胳膊做了个拉伸,走出书房。
    客厅餐厅的灯已经被打开了,客厅中间是一盏极简风格的吸顶灯,餐厅装的一盏同型不同款的吊灯,房间里铺满了暖色灯光。
    厨房里正热闹着,高压锅、电饭锅、抽油烟机呼呼啦啦,锅底的油兹兹冒着烟,锅铲碰着盘子碗,灶台上的几盘鱼肉菜肴飘着香......
    一个宽大的背影立在灶台前,腰间系了条灰白格围裙,正低头拍着黄瓜。容羽盯着夏宽程看了一会儿,这是他哥,上一世的家人又来到身边,他觉得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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