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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羽就站在那儿,低头看手机上的两条纹,站了20分钟,手机明明亮着却像坏掉了,一条信息都没来就更别说电话了。
耐心耗尽,容羽一脸冰霜,把手机调了飞行模式,丢到床头柜上,“啪”的一声,手机屏上的裂痕又多了两条。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他把刚刚开机的笔记本狠狠地关上,一把抓起丢进背包里,再撑开背包里层,在里面左扒拉右扒拉,扒拉出一个白色塑料小瓶,倒出来两颗白色小药丸,一仰头,丢进嘴里。
这会儿不管药苦不苦了,他连水都懒得喝,硬把药丸咽了下去,苦味拉着喉咙,弄地他一阵反胃。
吃完安眠药后,容羽把自己甩到了床上,然后抖开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没多久药效上来,让他浅浅地睡了过去。
严逍情况跟容羽差不多,他从在床上移到了地上,盘腿坐在手机边,垂眼盯着手机。
他的手机依然热闹,“嘀嘀嘀”的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没一条是容羽发过来的,他给容羽设了专属铃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严逍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没等到他想听到的那个声音。
严逍手撑着地站起来,腿麻地要命,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停下,弯腰捡起手机,又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脱鞋上床,气鼓鼓地抱着枕头躺下。
夜深,微风鼓动窗帘,严逍长长的睫羽低垂,睡着了,手机还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
安眠药的药效强劲,容羽平常最多只吃一颗,这次看都没看直接丢了两颗到嘴里。
一觉睡到天亮,容羽顶着一头乱发迷迷糊糊地竖在床头。安眠药还是要少吃,睡地头疼。
容羽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10点!!!
培训课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他没有请假。
要被扣分。
扣他自己的分没事儿,可他代表的是他们电视台。
培训完之后还要考试发证出成绩通报,总分太低丢的是电视台的脸。
赶紧从床上蹦起来,拖鞋都没穿好就往卫生间里冲,趴到洗脸台前,胡乱抹了一把脸,10秒钟刷完牙,再捧上一捧水,把飞翘的头发压平。
换了衣服抓着手机和笔记本赶紧出门。
手机一直安静着,容羽一边往电梯间跑一边摁开锁屏键看了一眼,屏上孤零零的几条裂纹,没有信息,没有电话,狗东西!
容羽把手机塞进裤兜里,进电梯,出电梯,从后门溜进会议室,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听课。
一直到中午下课,容羽的手机都安静如鸡地呆在他的裤兜里。
是不是没电了?
容羽低头往餐厅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90%电量,他抿抿嘴,把手机重新丢回裤兜。
在餐台边排队拿餐盘,取餐,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想了想,把手机又掏出来看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把手机倒扣到餐桌上,低头扒拉餐盘里的菜。
心思不知道在哪里,容羽用勺子搅吧搅吧饭菜,含了一大口在嘴里,没过一会儿又赶紧伸手扯了张餐巾纸,吐出来,“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垂眼看着自己的餐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了一盘子翠绿的苦瓜,他最讨厌的东西。
容羽捏起勺子,把苦瓜一片一片地舀到旁边,舀到最后还发现了葱姜蒜。嫌弃地皱起鼻子,舀了两口白饭吃了。
只到这会儿他才想起来,培训的时候吃饭他从来没打过菜。
他不吃葱姜蒜,又不想别人觉得他麻烦,干脆不说,只自己闷着吃白饭。
可今天中午大概是夜里的安眠药劲儿还没过去,容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一盘子苦瓜,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正摘着苦瓜和葱姜蒜,一个人影在他身前落座,容羽抬头,礼貌笑笑,打了声招呼,“颜台长好。”
颜齐川,省台副台长,级别比市台台长还高半级,是坤台长的顶头上司,两人是老同学,据说关系很不错。
“你这都没打什么菜嘛。”颜台长往容羽身前推推自己的餐盘,“我这打得多,要不要?”
“谢谢颜台长,不用,我快吃完了。”容羽扫了两眼颜台长盛了鱼肉青菜的餐盘,低头又往嘴里舀了两勺白饭。
“年轻人吃这么点儿?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颜台长很和蔼地夹了一块肉,细嚼慢咽。
容羽心里有事,情绪也不好,更没有跟上司面对面吃饭的兴趣,草草扒了几口,放下勺子,从桌角抽了两张餐巾纸,递给颜台长一张。
“嗯——谢谢。”颜台长接过餐巾纸,放在手边,“小容啊,有没有兴趣到省台来呀?”
“省台?”容羽拿纸巾按按嘴角,笑了笑,“算了,我还是别给您添麻烦。”
“怎么?嫌我们上面条条框框多束缚你了?”颜台长停下筷子,“新闻中心副主任,这个位子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吧?”
省台比市台高两级,容羽现在只不过是市台新闻中心下属文体部的一个记者,现在让他去省台搞新闻中心副主任,这波提拔,直接连升了三级还不止。
这事儿对996的社畜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可对容记者来说,这不是馅饼,是一块儿带着葱姜蒜的苦瓜,他看了一眼盘子边上被他扒拉出去的一堆苦瓜,一点儿都不想去什么省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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