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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一身修为依旧保持在大乘巅峰,和渡劫前一模一样,丝毫未变。
他挥手化出一面水镜,镜中是自己本尊的容貌,只是相较之先前更为苍白了一点。
江荇之摸着自己的脸,“真是人善可欺,我见犹怜。”
一番厚颜无耻的感慨结束,他散去水镜陷入沉思——渡劫时的情形仍历历在目,从天雷落下,到他经脉寸断。
先前寻得的机缘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叫他一瞬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江荇之思绪微顿,临死前瞥见的那道身影忽而又浮现在他脑海中:好像是墟剑?
不对,应该是他的幻觉,墟剑那日压根就没来。
还有,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喊得都破音了,也不知是谁。莫非是他的哪位忠实粉丝?
思索无果,江荇之收敛了思绪,又将注意力拉回临死前异象突生的那一刻。
他指尖捻了捻,“果然有问题……”
那道机缘是他是和墟剑一起寻到的,但不知为何,当时他心头就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一念之间,他便已先墟剑一步拿下了机缘。接下来就是他率先渡劫,随后魂飞魄散……
现在想想多亏了他的第六感,不然身死道殒的就是墟剑。
“假货害人。”江荇之想到那道机缘,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还是个厉害的“假货”,能让天下第一大乘猝然陨落。
——虽说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又活过来了。
江荇之抱起胳膊仰头望天,蓝蓝的天,绿绿的地,天地之间是空气。一切都正常得让人有些不真实。
不过,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当务之急是弄清所处之地,以及怎么回去。
江荇之站起身来环顾四方,目前看来,他正处于一座山的山头,放眼望去百里之内荒无人烟,远处隐隐能见着一座城池。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直奔人烟处,只沿着前方的小道往山下走去,心思缜密,“城市套路深,先留在山村。”
靛蓝的外衫袖摆随着他的动作悠悠晃晃,从袖口看进去像是两个无底洞。若蔺何在此听见这话,必定骂一句“好不要脸”,普天之下套路最深的明明就是江荇之。
一路走过,脚下的泥土有些干涸,青草稀稀落落地生长着。两旁的林木疏密不一,背阴的枝叶看着有些枯黄。
在江荇之的印象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营养不良的树木。
他们所处的修真界是几百年来灵力最为充裕的时期,哪怕是一根杂草都生得油光锃亮,常被一些无良商家栽到玉盆里拿去冒充兰花。
“这里的灵气也太稀薄了点。”江荇之低声自语。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脚步。
半山腰上岔路旁的杂草丛中隐隐露出一块石碑,他抬手一挥,遮挡在前的草叶便自动分开,露出石碑上的文字来——
「磐石山 道停碑
瑄真三百六十八年」
江荇之一愣:见鬼的瑄真三百六十八年。瑄真不是一千多年前的纪年年号?
浩瀚的神识一瞬向着远处的城池延伸而去,穿过城门铺展至街头巷口。
不过片刻,他将神识收了回来。
现在竟真是瑄真五百四十二年,他竟然回到了一千年前!
在原地伫立半晌,江荇之缓缓回神。第一反应,他的观摩费还在蔺何那里。
第二反应,他恐怕是回不去了。
……
江荇之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来调整心态,随即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起身走向道外望台,朝着辽广的远处巡视了一圈。
天地孑然,这个世界里没有熟人,也没有墟剑。
不过俗话说的好,老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必定为你打开一扇窗。
虽说他的初恋就这么随着他的身死道殒无疾而终,但也代表唯一能压制他的人不在身边。
造作的本性被人克制了太久,一夕之间放飞自我的江荇之忽然有点小激动:凭借着他大乘巅峰的实力,难道还不能横行乡里?
心动不如行动,他一跃而起,冲出山林便要闯荡自己的新天地。靛蓝色的外衫被林风带起哗啦作响,如一只自由的小鸟张开了双翼。
墟剑不在的第一天!
浪起来!
江荇之小算盘打得哗哗响,然而刚冲出山腰,四周气流便蓦地凝滞。一道混天震地的威压突然自八荒而来,如一座巍峨的山头凌空压下——
嘭,一声闷响。
这一出来得猝不及防,等江荇之反应过来时,他身前正紧贴着干燥的土地,双手被一只大掌反锢在了腰后,以他大乘巅峰的修为竟丝毫动弹不了。
江荇之心底一惊,“谁……”
一道灼热的身躯从背后覆了上来,截断了他剩下的话。
后者微凉的发丝从他颊边滑落,低沉的声线几乎是贴在他的耳畔,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去哪儿?”
江荇之后腰直接抖了一下。
他不敢置信地微微睁大眼:我去,一千年前哪来的这种变态!?
第2章 再次相逢
肩头蹭上了地面,一双有力的大腿支在他两侧,将他禁锢在身下。
江荇之懵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扭头用肩头撞向来者。砰!肢体的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冲出去的灵力却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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