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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牢里囚禁着有不少魔修,甚至还有老弱妇孺。
一些人等到他们来到铁栏杆前,便哭着求他们给个痛快。死囚的手铐脚铐是特特制的,既能限制法力还会时刻折磨身体和神识,一些死囚起初还以为自己能捱过去,赖活总比死了好,但是当体验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后,便觉得还是死了吧!
【这么看,正道和魔修的手段没什么区别嘛。】阎攸宁传音道。
言语并无嘲讽,只是陈述,他看着那些痛苦不堪的囚徒,心想修界弱者便是被鱼肉的命。说到底,正魔两道不过是称呼不同罢了,最终目的还不都是为了飞升。
【某些手段上,有些正道有过之而无不及。】池醉当年被荀历推入深渊,被正道视作离经叛道,经历了叛徒经历的一切后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加上顾澜澜的的真实体质传遍修界后,正道修士不也是对之垂涎不已……
阎攸宁听池醉有些阴沉的传音,便知对方想到了重生前的经历,而他想过如果遇到的是重生前的池醉,或许什么都不会有。阎攸宁倏然笑了一下,道:【阿醉,说不庆幸我遇到的是你那便是骗人了。若我遇到的是过去一无所知的池醉,或许我们俩连师徒都不是。】
他这话并非是安慰,不过是从心罢了。
池醉也跟着勾了勾嘴角,他带着笑意地“嗯”了一声,然后道:【我也一度庆幸。】
从前的那些磨难,或许便是为了遇到阎攸宁。
死牢分为八层,一路走来,死囚们穿着染血肮脏的囚服,看到阎池二人,有向着他们寻求解脱的,也有对着他们口吐唾沫的,他们全都不做理会,直到走到最底层时,便看到了唯一囚困的柳浩琨。
柳浩琨身上仍旧穿着玄微派弟子服饰,他背靠墙壁坐在地上,手脚皆被束缚,披头散发低着头,听到有人出现在牢房外,却并未理会。
阎攸宁随手一挥,周遭瞬间建立起隔绝所有的屏障,若有旁的人前来,就算走入此结界,只要修行不及阎攸宁便不会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只会以为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看守。
阎攸宁刚想开口,忽然和池醉相视一眼。
他们都察觉到有脚步声过来。
这脚步声还在死牢门口,不像修士那样轻飘飘,带着凡人的沉重,一听便知是谁。
两人心照不宣不再说话。
半盏茶后,柳浩琨发现前来的看守默默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忽然抬头看向他们。若说从前的柳浩琨眼神里还有一丝清澈,那现在满是红血丝的眼里就只剩下浑浊的疯狂。
“你们又是来嘲笑我的?!”柳浩琨神色癫狂,对默不作声的二人低吼道。
“我们可什么都没说。”阎攸宁学着看守的声音无辜道。
柳浩琨却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盯着阎攸宁,像是要在他脸上凿出一个洞来,干裂的嘴唇微启,这时有人走入了这里,他阖上唇,微微转眸,便看到身姿窈窕的女子来到此间。
女子看着脸色苍白很是憔悴,着实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然而柳浩琨如今见到顾澜澜,神情丝毫未变,反而是看到顾澜澜身旁的人时眼神才有了波动。
那瞧着仙风道骨的老年修士脸上满是疲惫,似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对方操碎了心,一下子老了数十岁。
柳浩琨和曾经的师父孟鹿四目相对,孟鹿苍老的脸上似有叹息,随后目光扫向一旁站着的两个看守。
“拜见掌门。”阎池二人行了礼道。
“你们先退下吧。”孟鹿道。
“是。”阎池二人一起离开,走向阶梯时,顾澜澜突然看了过来,他们未做停留,佯装匆匆而走。
片刻后,阎池二人又重新返回,有了方才设的结界,阎攸宁又往自己和池醉身上施了个隐身术,用了高阶隐身符,不过是个合体后期的孟鹿,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柳浩琨的视线只是在孟鹿身上停驻片刻,便重新低着头,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外人身上。
看到柳浩琨这样,顾澜澜心里五味杂陈。
自从池醉并未拜宋如鹤为师后,一切都变了,最终连曾对原主情深如许的柳浩琨都成了将她抛弃的负心人。
十年来,她一直都在担忧自身性命,从未分神想过柳浩琨,如今再见柳浩琨说不怨恨是假的,毕竟她会身中朝暮星夜也有柳浩琨的“功劳”。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对身为男女主角的他们落到如此田地的悲哀。
“柳大哥,十年了。”顾澜澜叹息道,柳浩琨的手颤了颤,却并未看她。
她咬了咬唇,随后看向孟鹿道:“孟掌门,我有一些话想与柳大哥说,您能否……”
孟鹿颔首,深深看了眼曾经的爱徒后离开了此间。
从阎攸宁战胜宿承宣的那一刻开始,正道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若仅是这些也就罢了,孟鹿如今真正的压力是他知道宿承宣曾经的所作所为。如果被人知道正道仙尊亦垂涎融合灵根会如何?孟鹿明白这是绝对不能告知天下的,而这一点他与顾澜澜早就说得很清楚,顾澜澜也答应了。
这十年来,玄微派为此帮了顾澜澜许多,踪迹成谜的陶莞儿的行踪便是玄微派找到的。而后来陶莞儿炼制所谓解药需要的材料,玄微派也负担了大半。
当顾澜澜身中“朝暮星夜”,唯一的解药也随着宿承宣崩毁的身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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