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一边喝着粥一边偷偷的观察周围。
    氛围不太对，有点闷，有些人很奇怪，脸都红成那样了，一看就醉的不停，但就是不停，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酒。
    这酒度数挺高的吧，怪可怕的。
    她好奇心越来越重，于是靠近正在剥虾的某人，语气装的极其平淡：“他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喝酒这么厉害？”
    沈煜漫不经心的回答：“想喝就喝了。”
    温离总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每次回看过去，那些人就全都躲开了，就像做了这么亏心事一样，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她凑到沈煜耳边，袒露自己的慌张：“他们总看我啊，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
    看。
    沈煜顿时停止住动作，体内的占有欲一下子冒出来了，他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人，别人注意到他的目光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走了，接下来无人再敢往温离那儿望。
    心里这时才稍微舒服点，他把盘子移到温离的面前：“吃吧。”
    温离特别喜欢吃虾，一听这话立刻欢快的用筷子夹起，放到嘴里迅速的嚼着，两侧的腮帮微微鼓起，像着小松鼠。
    沈煜拿纸细致的擦手，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手指偶尔滴下几滴虾液，有些浑浊。末了他拿起塑料袋里的口香糖，三下两下拨开放进嘴里慢慢的嚼，薄荷味清凉无比。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多。
    他此刻脑子里清明一片，白天说的事儿虽然想做，但也不可能拉着人在上学的时候就这么做，等周末吧。
    手机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沈煜考虑着等会把人送回去后怎么跟温远和宋清宋清交代。
    今天这饭吃的时间有点久，不知道小姑娘回去要不要熬夜补作业。
    要不……给她做一份？
    实在不行，直接把人带回去辅导作业。
    就是简单的辅导，不干别的。
    沈煜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脑，他偏头看向温离，还没吃完呢。
    再吃下去还能干吗？……就是辅导作业而已。
    干屁。
    烦。
    他把身体往下移了点，平平常常的姿势，都让对面的人感受到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各个往死里灌酒，生怕他看不见自己的拼命。
    温离有点饱了，她觉得沈煜有点慵懒，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睛，嘴唇薄削，鼻子过分优越。做那不动的时候有点冷，有种想要接近的冲动。
    应了那句话：只供远观而不可亵玩。
    那怎么跟他回家呢。
    温离在心里一条一条的找着理由，过了一会儿找到了最适宜的那个。
    我要去你家学习。
    她想完便这么说出口了。
    沈煜听后侧头看她，似是没想到一般，后知后觉的问道：“想让我教做题？”
    温离水灵剔透的眼睛轻眨了一下，然后小声嘟囔：“唔……做别的也不是不行……”
    碟子碰到玻璃桌的声音太响亮，沈煜没听清她的话，倾身问：“什么？”
    “……”
    她可是难得说一次这种话啊！
    这人竟然没听见！
    温离讪讪的说：“没什么。”
    “嗯。”
    沈煜喝的酒虽不多，但还是有些酒意散出来，神情一直很淡。身体并不累，但心里闷躁的很，吃不上肉啊。他把手覆到眼睛上，手心的暖意蒸着他的眼眶，渐渐的就热了。
    温离这时一直在虚心请假叶歆这种情况该怎么开口。而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直接上。
    听开始是很简单，这是怎么个直接法啊？
    温离头脑异常困惑，身体忍不住往沈煜那边移，晃晃悠悠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盯着他的脸想说的话越来越多，但是又被全部堵在喉咙间，如果没人来开个头，这些东西就会出不来，最后她可能会憋死。
    沈煜被她晃的头晕，把人拉到怀里低声问：“有事？”
    是有事……就是能不能……去你家做……做。
    温离清了清嗓子，嗓子倒是开了，但嘴又堵上了。她此刻特别希望沈煜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就算不开口他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然后再顺便满足一下这些想法和要求。
    沈煜瞅了她半天，觉得她眼神不太对，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支着头，手指轻点了点太阳穴，试探性的开口：“等会除了做作业，还想做什么？”
    温离不回答，反而转了话头：“我跟我妈说，我不回去了，我还跟她说，她可能年纪轻轻就要当上外婆了。”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她服了，这人又没听懂。
    都这么明显了，竟然还不知道意思。
    笨蛋。
    沈煜是谁啊，他听不懂是不可能的事。
    他就是心脏停跳了一拍，脑中混沌不清，一时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而后又细细品味。
    这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当外婆=女儿生小孩。
    生小孩=做.爱。
    沈煜懵了一瞬，继而立刻掐了下她的腰，声音有点急：“刚刚的话是逗我的还是真的？”
    “……真的。”温离蚊蚊细语。
    沈煜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散了，捏起她的下巴，引诱着：“阿离，是不是想跟我玩造人游戏？”
    这怎么回答啊……回答是有点不好意思，回答不是又太口是心非。
    于是温离点了点头不语。
    沈煜笑：“还吃吗？”
    温离恶趣味来了：“吃啊。”
    “别吃了。”沈煜捏她腰的劲儿变大，暧昧的咬着她的耳朵，“吃我吧。”
    他过分饥渴难耐，不等温离说话就把人拉起来，这动静太大，不少人都看过去。
    但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沈煜一心只想赶紧回去玩游戏。但脚刚踏出两步就想起了一些糟心的事儿，于是转身眼神冷淡的扫过某些人，带有警告意味的轻敲了几下桌子，嗓音低沉：“诚信点，否则下次再吃饭的时候，就不是几瓶酒这么简单了。”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空调的吹出来的风又好似不对了，寒凉刺骨。酒精的味道熏的人头脑发懵，但一听他说出的话便都清醒过来。
    沈煜不想多留，刚搂上人的肩膀就忽的听见某个逼的嘲笑声。
    那人拖着调子：“这么急呢？我们这饭不还没吃完吗？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三连问。
    沈煜头也不回，迈步向前走的时候左手竖起了中指。
    嚣张的不行。
    背影很快的就消失在屋内。
    -
    一中老大走了，该三中的清人了。
    程沐云笑了笑，一边玩着叶歆的头发一边说：“嘴不干净的人，现在给个准话，是想让我一步到位，还是慢慢玩儿？”
    三中的某些人坐立难安，根本就没想到沈煜竟然会这么绝，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本来就是帮一中的人搭把手，平时也就是在打群架和饭局上而已。
    但现在惹到了沈煜。
    而程沐云最烦眼里进沙子，若是发现有人私下做了违背原则的事情，一定不会放过。
    方才沈煜虽然并未明确指出是谁，但句句都有针对性。三中有些人在一中关系网庞大，又都是十几岁贪玩乖戾的年纪，有些新鲜事也免不了嚼嚼舌根。但有些人确实过分，说的话不仅黄暴，而且在某些方面说的更为恶心。
    一中的人说温离一点不好，沈煜会往死里弄，但三中毕竟有人管，他也懒得再插手。
    把录音一一给到对应人的面前后只留了一句话。
    他声音冷的像冰碴：“要是再让我听见这些东西，就等着去见阎王。”
    沈煜自从温离回国就一直在调查各种各样的事情，无论是谁，只要对温离有伸过脏手，他一个都没放过。
    今日来的人全都是生脸庞，但都是有一定分量的，这分量不是说有多厉害，而是说他们背后的小人很多。只要治住了他们，那其他人，必定没有胆子再去做别的。
    这些人全是沈煜“精挑细选”的人才。
    程沐云跟沈煜在初中时就已经很不得了。两人又很是交好，高中分校是最正确的选择，不然这云城三中想必会比现在要乱。
    有钱人不懂知足，总想往更高处上走。各个都视沈煜为眼中钉肉中刺，但又忌讳于沈氏这座大山。各个明里暗里打听沈煜在一中的情况，得到的结果正合他们的心意。
    颓废，懒散，玩世不恭。
    这是他们对沈煜的认知。
    但自打这十二月开端以来，他们就越发觉得不对劲，沈煜的真正样子并不是他们熟知的那样。
    狠绝，过于聪明，伪装高手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或许在很多地方他还没有完全显露出锋芒。
    如今这云城已经无法变天，沈方立下一任继承人一定会是沈煜，而他并定会比沈方立还要优秀。
    他们除了服从强者，再无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