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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下人,新帝气仍是不顺,面对留下的太监也没有好脸色,破口大骂:“那个孽障!”
太监站在原地,头一次没有应声附和。
新帝皱眉转头,却见原本站在身边的太监蓦然身子一软倒下了。
他心中一惊,猛地起身张口,下一瞬嘴里却被塞了团枕巾。
一双白嫩如藕的手覆在他脑后,独属于女孩子的清甜声线温温柔柔:“嘘,不要出声哦。”
新帝瞪大眼,刚要挣扎,小腿却被猛地一踹,直接摔在地上。
双手去拔嘴里的东西之前被人擒住了,一只脚直接踩在嘴里的布巾上,喉中强烈的异物感堵得他几欲作呕。
巫尔脸上带着面罩,头和下巴全被包起来了,只露出双眼睛。
她从床上的帷幔撕下来一条,将新帝的双手双脚全绑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将人翻过面。
新帝瞪大了眼。
推翻成帝后,官员要么归降要么下狱,身为长公主的许娴被打入冷宫,可巫尔既不是官员也不是前朝血脉,只是先帝的三千佳丽之一,因此直接被收到了新帝后宫,连所住的地方都没变。
也因此她周围没多少眼线,想找过来比戴罪之身的师瑜要容易得多。
巫尔垂下眼皮同他对视一眼,温柔地弯了弯那双杏眼,袖中的银刀滑落指尖。
新帝下意识想要逃离,想要弄出什么动静,可还没挪出几步就被女孩单手拖了回去。
巫尔扯开繁复的龙袍,执着银刀,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这一刀刺在锁骨。
皇帝口中被堵着,疼得流了泪也发不出声音,浑身都在挣扎。
巫尔拔了刀,刀锋反向挑起皮肉和组织。她抓着对方的胳膊,再度扎了进去。
这一刀刺在手腕。
皇帝的泪流得更多,肌肉因为疼痛在痉挛。
巫尔再度拔下刀,刀锋上黏着经脉碎屑,倾身第三次下了手。
这一刀刺在肩膀。
巫尔没具体看到师瑜身上有多少伤,因为渗血裸露在外的她只知道这三个。
三个位置,正好能和他身上的重合。
不过么,以牙还牙不是她的性格。
她的性格是加倍奉还。
皇帝已经挣扎不动了,可面前将脸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却只是笑,将刀拔出来,重新刺进锁骨。
然后是手腕和肩膀。
第二次轮回。
第三次。
第四次。
……
巫尔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更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一墙之隔,墙外的侍卫守着,墙内的太监不省人事,听不到动静,也压根不知道他们共同效忠的新帝此刻被人踩在脚下。
地上的血不知流了多少。
别人是怎么形容巫尔的?
那些直播上她的粉丝说她是从地狱来会取人性命的阎罗,那些和她玩过同一场游戏的说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假面,那些过去被她挖过眼睛的说她是个残忍嗜血的变态。
只有她那位队长一语中的:她就是个病娇,能毫无底线,敢胡作非为。
新帝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巫尔抓着龙袍一角细细地把刀锋上的血擦拭干净,眸子在对方身上巡视一圈,最终落到心脏处。
来都来了,不然干脆再加一刀?
她认真地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只是想到这一路走来打听到的消息,听说到的师瑜在金銮殿上做的一切,最终还是站起身。
算了。
要是皇帝死了,那他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因为侍卫大多被派出去找人,留守的不多,警惕性也普遍不高。巫尔轻而易举地避开巡查人的视线,重新回到那座冷宫。
摘了头上的蒙面,她走进殿内,蹲下来:“上好药了吗?。”
师瑜点了下头,将用剩的瓷瓶还给她。
巫尔没接:“我已经送你了,你自己没拒绝。”
那时她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师瑜看她一眼:“这次我会还你。”
收起刀,巫尔仍旧是那副单纯无害的模样,一身血腥气也掩不住她的气质:“想报答我啊?”
她声音带笑:“那这个人情怎么还可以我来要求吗?”
师瑜沉默地思考几秒:“我尽量。”
巫尔说:“那你改个称呼吧。”
师瑜:“?”
“我的名字。”巫尔没敢靠太近,“你以后叫我的时候不要叫名字。”
“那叫什么?”
“尔尔。”
她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他回:“我拒绝。”
“……”
这还真是意料之中。
就像当初她站在尸体上看见他,对方第一句话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对待女孩子时的分寸感和距离感永远掌控在别人想误会也没处误会的程度。
她知道他礼貌,知道他理智,知道他绅士,知道他自持,知道他赤忱温柔。但她也知道他冷情,知道他漠视生死,知道他事不关己就可以做到真正的高高挂起,否则如何可能在见到她捅完人满手血的模样依然能平静地抽出她手里的刀,再教她礼义廉法。
他会雪中送炭,也会借刀杀人;干过能叫人心潮澎湃的善,也沾过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恶;他登临过神坛高堂,也曾走过市井街坊;他抚过琴棋书画,握过刀枪棍棒,伸进泥沼拉住过下坠的迷途人,也曾执剑银锋如霜染血,连神州都侧畔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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