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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瑜没有留下来参与他们的工作内容, 市局也没再扣着他,便提前跟领班告了假,在凌晨时回到了天水澜湾。
楼下的装修队没有当夜猫子的习惯, 凌晨的公寓里一片寂静。
师瑜回到房间里,把电量告急的手机关了机,锁上房门开始补觉。
早上八点,装修队器械运作的嗡鸣准时准点再度响起。
温何似拎着壶烧开的热水往保温壶里灌,抬头就见他走出房间:“你今天没上班?”
师瑜低低地嗯了声, 缩在沙发上。
温何似看看他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又听听楼下的装修声, 不用问也猜到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可惜睡眠这方面不在他的专业范围, 他就是想多管这个闲事也没法子:“你失眠真的不打算治?”
师瑜没有回答,眼眸半阖着, 长睫覆下一片阴影。
温何似知道他有失眠的毛病, 从七年前被他聘去当厨师时候就知道。怎么得知的这里暂且略过,反正忙活对方托的那件案子那大半年里,十次见面有九次对方的状态都是刚睡醒。
当然,不仅是失眠, 在那时的师瑜生活习惯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不健康,作息昼夜颠倒不说,家务技能基本为零, 生活常识几乎空白,厨房开个火还得先翻说明书。
温何似打小自立成性,头一次见到这种长这么大连菜刀都没怎么摸过的有钱人家小孩,简直对资本家落后的骄奢淫逸震惊了,亏得还记着对方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才没当场揭竿而起。
震惊归震惊,但温何似也没有去指点什么,毕竟两人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去管对方的生活习惯不仅过线,还非常闲得慌。只有偶尔看不过眼——比如上个月师瑜出车祸以后他在阳台的吊椅上发现对方,才会忍不住挖苦几句。
他一直觉得对方这种以生活状态过下去很可能哪天直接猝死在家,因此亲眼见到对方始终顺利活着以后,又觉得老天爷可能真的不长眼睛。
调好的闹钟刚好响起。
温何似回到厨房,拿餐盘把锅里的蛋包盛出来摆在茶几上:“既然睡不着,那就先吃饭。”
师瑜接过勺子,戳开蛋包。
温何似将第二份拿饭盒装好,准备离开时扫了眼他:“你那支簪子我怎么好久没看见你戴了?”
师瑜嗯了声:“借出去了。”
温何似本就是随口一问,虽然奇怪了半秒谁能从这人手里把簪子借走,但也没多问,直接出门给家里那位高考生当送餐员。
上午九点整,小区北一门外。
第三及第五调查小组的成员候在大门前,有人探头去看紧闭的铁栏杆门,以及门上巨大的铁锁,窃窃私语道:“奇了怪了,这小区今天怎么好像没开门啊。”
“想什么呢,你见过谁家的小区还玩封城的?咱们刚过来的时候还经过南门出口,那边不还好好的开着吗,明显就只有这边这一扇门关着。”
“所以这边是什么情况?钥匙丢了?门锁坏了?摄像头没了监视不了所以干脆把其他人全赶到这边的监控拍不到的地方?”
“说不定是上天知道咱们今天过来封‘天窗’任务得保密,所以提前给咱们把这条路封了防止普通人经过看到。”
“……虽然但是,少自作多情。”
那头的两位组长站在最前方。
有负责技术方面的组员拿着台形状大小都颇似吸尘器的机器对着“天窗”的方向转了一圈,低头看了看机器的测量结果,对着那上面的数值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组长……”
三组长走过来:“结果呢?”
技术员指了指液晶面板。
结果图样用的是等高线,至于呈现的形状,怎么说呢,大概能称为两极分化。
一级包括他们如今所站的位置,主要分布在等高线外围。因为空气流动温度不均匀,而高科技产品对气温又过分敏感,因此这一部分的等高线画得非常混乱,有点像被风吹起的水面,但大体温差都维持在一个极低的阈值。
二级就是等高线正中央,周围形状并不规则,有点像纸张被捅破的洞口。按比例尺算,里头距离最长的两点差不多有五六米,边缘刚好就在台阶上方三四级的位置。
至于这片范围的温度……
三组长看着正中央那块被机器涂抹成红色的范围:“所以‘天窗’下面的温度到底是多少?”
技术员迟疑了一下:“1535°C。”
三组长愣了愣:“你在跟我开玩笑?”
技术员摇头。
三组长停下脚步:“要真有那么高温度,人待在里面早在进去的那一秒变成灰了,怎么可能还留得下完整的身体?”
“我之前不是说了,它的威力在增强。”连归皱着眉,“而且覆盖范围也一直在扩大,昨天我还上过台阶,但是什么事都没;今天一测就扩张到台阶外面了。”
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那位技术员打破沉默:“其实……”
两人人的视线齐齐转过来。
技术员抬了抬帽檐:“其实控温计最开始被研发时就是以铁融化的标准温度为测量阈值。也就是说,控温计虽然测到‘天窗’下温度高达1535°C,但这究竟是因为它的温度只有1535°C,还是因为控温计只能测到1535°C,没办法确认。”
他顿了顿,接着道:“而且,虽然我相信机器判断,但是即便测量出来‘天窗’下面的温度有那么高,但它范围之内的台阶,绿化带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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