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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官府与世家大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家是新晋世家,出了一个皇亲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各种远房庶支自然也跟着作威作福。
瘸腿汉子指着周围的流民,恨声道:不只小人一家,大家都是失去了田产不得不走出家乡的,与小人同乡出来的,活下来不到一半。
众人面露哀戚。
苏易心知,这个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时代,平民就是活的如此艰难。
由于生产力低下,农作物产量低,又被世家和王朝繁重的赋税剥削,大多平民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有些实在贫苦的家庭甚至买不起衣服,一家几口人只一身体面衣服,外出才舍得轮流穿。
田产就是这些平民的命根子,失去了土地就是要他们的命,难怪这些流民身上散发着如此浓重的绝望气息。
苏易让清风安置了这些流民,他从出生开始就有自己的田庄和产业,并且每年都在添置新的,安置这些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回到禅房,看着房间里精致的摆件。
金丝楠木的琴几,案面镶嵌着上好的羊脂白玉,五百年前的前朝古琴,错金银镶嵌红宝石的鹤型香炉,紫檀木的雕花镇纸,就连身上穿的里衣,都是从益州运来的上好丝绸制成。
更别说香炉里用的价比黄金的沉香木,贡品茶,花瓶里插的初夏难得一见的红梅
这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宝物,若兑换成银钱,怕是购买一个郡县十年的粮食。
这就是世家贵族们司空见惯,雅致又富贵的奢华生活,
其背后,是无数底层平民的血汗。
苏易出神的望着这一切,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
他嘴角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老魔,我想到该怎么获得负面情绪了。
第7章 重启的仕途
苏易在法雨寺只住了一个月余,就匆忙的回去了。
但他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轻车从简,一到建安城就直奔宫门。
梁帝很惊诧苏易的突然到来,见苏易气色好了很多,他面露喜色,看来易之在寺院中养的不错。
苏易知道梁帝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微微点头,山中清净,法雨寺方丈又是神医妙手,臣身体已无碍。
一边说着,悄悄向梁帝使了个眼色。
他和梁帝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有天然的默契。
清净?
梁帝会意,立即叫内侍去湖心亭摆棋,说要对弈。
屏退了左右,梁帝信手捻着棋子,笑道:何事让易之如此郑重?
苏易便将法雨寺中遇到流民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梁帝。
梁帝一边听着,一边面色阴沉下去,易之你是说,偏远郡县,还有更多的百姓土地被夺?
苏易点点头,见微知著,秦郡的流民竟然流落到了建安,说明各世家侵吞百姓土地之事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岂有此理!梁帝忍不住扔下手中的棋子,这么大的事情,底下官员竟然没有一人汇报于朕。
让梁帝愤怒的,不仅仅是百姓因为世家的贪欲流离失所,而是自己被掩住了耳目,困在宫中做了活生生的瞎子和聋子。
只要是世家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竟然一点风都透不进宫来,如何不让他心惊齿冷。
赵家,好一个赵家。梁帝恨声道。
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鼾睡?
苏易知道,梁帝心中记恨的,肯定不止区区一个赵家。
火候差不多了,苏易心中道。
他面上显出几分犹豫,陛下可是忧虑世家势大?
梁帝与苏易自小亲近,眼下四周无人,他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脆弱,颓然道:何止忧虑,世家如此庞然大物,只手遮天,朕这皇帝倒是成了提线木偶。
苏易懂梁帝的苦闷,前朝的皇帝就是因为想对世家下手而被世家反制导致前朝覆灭,大梁不过是各大世家妥协后扶持的产物。
对于各大世家来说,皇帝不听话,换掉一个也不是难事。
开朝皇帝梁武帝和先帝梁文帝两代人用了几十年时间,才逐渐掌握了朝堂话语权,暗中打压老牌世家,扶持新世家,通过制衡之术削弱了世家不少力量,才形成如今八大世家互相牵制的局面。
可惜,先帝去的早,梁帝年幼当政,大好局面被打破,由赵太后的兄弟赵司徒把持着朝政。
小小年纪就周旋在各大势力中,梁帝的心中怕是没有一刻安定过。
陛下,苏易拱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牙道:臣有一策,或可解陛下忧虑。
梁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易如此郑重,莫非,真有什么良策?
他端坐起来,正色道:易之请说,朕洗耳恭听。
世家势大,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世家世代为官,经过多代人的累积,积攒了众多的人脉和田产,底蕴深厚。
苏易反问道:陛下以为,如何从根源上削弱他们?
见梁帝陷入沉思,苏易轻轻一笑,自然是斩断他们世代为官的仕途,断其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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