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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就是反垄断,只要世家无法垄断仕途,自然会慢慢没落下去。
梁帝心中一惊,他有预感,接下来可能会听到关乎大梁命运的东西,他眼睛盯着苏易,轻声问道:如何断其基石?
废除九品中正制,通过考试来选拔官员,让寒门子弟和世家子弟一同参加考试,择优选拔。苏易所说的,其实就是后世沿用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
大梁的九品中正制,让寒门子弟很难进入仕途,被选拔的寒门子也多是小世家或地主阶级的子弟。直接造成了大梁阶级断层和固化十分严重的境地。
而且,由于世家长久垄断仕途,没有危机感和竞争,久在安逸之中,导致人才凋零,就算有才学,也多是琴棋书画或谈玄论道等于世无用的杂学。
真正能治理一方,处理地方事务的人几乎没有
苏易在法雨寺时,专门去考察了平民的村落,结果让他心惊。
村民辛苦劳作一年,要上交地里六成的粮食,一日两餐,还是稀薄的麦粥,由于买不起布做衣服,每年冬天都要冻死不少人。
与贵族的奢华精细的生活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样的大梁,由贵族阶级靠压榨平民维持着表面的繁华,实际内里早已满目疮痍,沉珂难救,社会阶级矛盾一触即发。
苏易推断,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十年内天下必反。
他眸子沉了沉,继续道:这样,就直接废除了世家的天然仕途优势,能让大量寒门子弟进入朝堂,革新去旧。
梁帝眼睛亮了起来,他仔细想着这个新制度推行后的样子,如果真能涌入大量寒门子弟官员,自己就能组建一个一手把控的朝堂!
他猛然站起来,在亭中走来走去,低着头,一边想一边说,易之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只要能推行
想到推行,梁帝炙热的心突然冷了下来,如当头被浇了一桶冷水。
对啊,自己能想到情况,那些鬼精的世家老狐狸不会想到吗?他们不会给机会让这个制度推行开来的,甚至,如果风声传出去,自己的帝位都可能保不住。
梁帝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座位。
这种眼前有一条康庄大道却不敢踏上、接近的感觉,让他感到憋屈,甚至愤怒。
自己明明是这个国家的帝王,却处处受制,只能装疯卖傻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蛀虫、硕鼠把属于自己的国家败坏下去。
总有一天,自己会把这些硕鼠清理出去,做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梁帝抬起头,对苏易道:还不是时候。
他眼中藏着某些更深刻的东西,像沉寂的火山,我们需要时间,慢慢布局,今天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
苏易感受到梁帝身上传来的那如火一般炙热的愤怒和不甘,勾起了唇角,点了点头,臣领旨。
自己似乎唤醒了一头狮子。
和梁帝在宫中一叙后,苏易就开始着手入仕。
只有入仕,苏易才能参与进这场朝堂的博弈。
大梁选拔官员的评选有三个方面:家世、德行、才能。
作为承安候的嫡子,苏易的家世足以评定个上品。
其次是德行,但光有德行是不够的,犹如悬崖边开的花,再美也无人欣赏。得让朝野上下知道评定之人德行高尚才行。
所以,在大梁,凡入仕者,都会尽可能的扬名。
长久以来把握权利,制定规则的权贵们,逐渐总结出了各种各样的方式给自家的儿孙铺路。
或通过编书、总结父祖的言论和故事,以显家世清贵,德行馨香,如流传一时的《世说新语》。
或参加各种诗会、宴席,一边用作品扬名,一边结交人脉,如前朝的王姓大家,以《兰亭序》名噪一时。
又或者,得到当世大家名人的称赞,如前朝文学大家谢玄赞自家子侄谢子熙为芝兰玉树,成为佳话
总之,想尽各种办法的扬名,清名,就是这个时代的政治财富。有了名气,品德和才能就能得到远扬,自然就增加入仕评定的筹码。
而苏易,最不缺的就是名,早在几年前,就有许多见过他的才子为他的美貌吟诗作赋。
在浪漫开明,极度颜控的大梁,仿佛有了美貌,就有了美好的品性,人们也以为美人吟诗作赋为风雅事。苏易的美名,早在这些年间流传开来,以至于逐渐落实了他建安第一美人的名头。
至于才能,有着强大学习能力的苏易,早已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将原身的记忆梳理完毕。经历过现代应试教育的洗礼,只学一门语文,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除了吟诗作赋缺点灵气,其余的学习进度都堪称突飞猛进。
最妙的是,苏易从梁帝那里得知,今年负责最终评定的大中正,正是之前与自己在飞觞宴上有一面之缘的魏大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最后需要的,是苏家这个经营了数百年的家族支持。
苏易前去书房找承安候。
承安候看着三十岁许,面目清俊,留着长须,正值一个男人最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眉眼间的些岁月痕迹,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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