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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祭司尽忠职守,靠在林子入口处强迫着自己不能打盹,嘴上碎碎念不断。话还没念几句,就见宗长怀里抱了个用衣裙裹起的人,如云乌发自宗长手臂垂落,风中留散的一股淡淡甜香使得小祭司忍不住咕咚咽了咽唾沫。
怎么突然之间口干得紧,还浑身冒汗,真热。
孟临之预感有事发生,正唤人送水来洗漱,很快听到守在门外的小丫鬟玉竹说宗长过来了。
孟临之一眼就瞧见宗长怀里裹着的人,他勾唇一笑,还未将一身衣衫系全,甚至运起轻功双足轻快翩跹地走到对方面前,目光勾着那怀中人,色泽鲜嫩的衣裙掀开一角,露出小半张既纯情又含情的眉眼。
孟临之屏息看着化成了人的鲛妖,眼睛眨也不眨:“跟我进来吧,先做一番检查。”
溥渊把鲛物放在一张竹床上,小鲛试图挪动身躯,孟临之余光一瞥,瞅见鲛物挪过之后的肌肤微微红了些许,叹息:“真娇/嫩。”
话音落罢,孟临之叫屋外的小丫鬟送来一床柔软皮褥,铺在竹床里让鲛物躺起来没那么难受。
孟临之屈着一条膝盖蹲下:“我叫孟临之,先替你检查。”
回头正要对溥渊也说一句,宗长人已经走到门外,边走边捏了个火鹤令,想来有要事跟宗苑的人交待。
他静声,回头看着鲛人淡蓝的美丽眼眸,笑得如沐春风:“别担心,哪里疼告诉我。”
小鲛抿唇,片刻之后才开口:“尾巴……”
孟临之挑眉:“腿疼,那我看看。”
小鲛心内:尾巴就是腿脚。
大祭司伸手碰了彭,小鲛脚踝一抖,随即松手,
孟临之问:“脚疼?”
小鲛点头。
孟临之继续问:“是怎么个疼法,用力就疼了?”
小鲛沉默,他缓慢的把要说的话表述:“碰一碰就疼。”
孟临之端详小鲛的一双腿脚,连圆润光滑的脚趾甲都显得可爱异常,指甲上坠着淡淡犹如细磷形状的碎小微茫,比小娘子们染了豆蔻的指甲还要精巧可爱。
孟临之一边给小鲛检查一边喟叹,他从身后那一架子上的药囊中取出其中一个,解开后低头嗅了嗅,又拉开木盒抓取三味甘草,按照剂量依次放入配置好的药囊里,重新系紧,走到小鲛面前递给他。
“这药囊发散的味道可以让人慢慢感到舒缓,还有镇定祛痛的药效,你且先佩戴几天观察情况。”
鲛人身体构造特殊,孟临之纵使再有兴致,此时并不敢冒然给他用药,若发生些好歹,还不知道外头的宗长要如何责问自己呢。
孟临之蹲下,眉眼尚且温和地注视着鲛人。
小鲛伸出手指好奇地戳了戳药囊,眼眸迷惑地望着指尖感知了陌生的触感,又将药囊置于鼻尖轻嗅。
他有些欢喜的点头,孟临之移开视线。
方才让小丫鬟重新拿来一套衣裳正好送到门外,这鲛人天生就与蓝色匹配,薄纱飘带的衣衫给他穿上,应当会让人惊艳。
小鲛看见孟临之递来的衣物,卷起裹在身上的女裙。
孟临之笑道:“裙子素来只有女子穿,你若要穿了这些女子衣裙走在街上,怕只怕会引起旁人注目。”
尽管小鲛的面容无需外物点缀便让人控制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出于对鲛妖的好奇与向往,孟临之乐意教他。
小鲛缓慢解开一点裹在身上的女裙,有些狐疑。
左右一看,对比之下,还是认为女子的衣裙更好看些,小鲛对漂亮物什一向爱不释手。
孟临之见眼前的鲛人明显对女子嫩色的衣裙留恋不忘,不禁哑声失笑,往时散漫的语气,都多了几分哄劝。
“小鲛终归要和人一起生活,女人衣裙好看,穿在身上却不合规矩。”
小鲛不懂规矩,抱着一身蓝色的薄纱轻衫垂首不语,仿佛置气一般。
片刻之后,小鲛开口:“阿渊说,我就信。”
孟临之嘴里缓慢咀嚼从鲛妖口中听到宗长的新名字:“阿渊啊——”
大祭司意味深长:“听起来真不错,”
孟临之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鲛再次听到这个问题,抱紧怀里的衣物,淡蓝的眼眸围绕着孟临之的脸打量。
孟临之打开小丫鬟方才连同衣物一并送来的盒子,里头都是些样式精致的花糕,已经送去火房重新热过,盒盖揭开后一股清甜的香气弥漫而起。
小鲛的视线立刻向食盒移去,明显想吃。
孟临之用木筷夹起几块花糕整齐放在洁白的瓷盘中:“你先吃吧,听闻都是宗长让人从宗苑收拾后送来的,你喜欢吃的口味。”
小鲛尝过无数块怪老头做的花糕,一闻到味就分辨出来了,当然不会客气。他原来习惯伸出蹼爪用尖尖的爪子一勾,就轻而易举的将花糕勾进嘴边。
此刻尖锐的利爪变成圆润莹白的手指,指头戳在花糕,陷进软软的面团。花糕发散的余热令小鲛抽出手指,这股陌生的热度从未有过。
孟临之道:“火房重新热过,等它凉些再吃吧。”
小鲛偏要用手指头戳起花糕,连接咬下几口,连忙吞咽。三四块花糕被小鲛吞入腹中后,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孟临之,仿佛在对他示威。
孟临之喟叹:“你倒是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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