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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津木尚未觉察,还在问:“没有姓吗,姓小?”
鲛:“姓溥。”
津木嘴里念着溥交二字,小鲛问他:“你见过像我这样的人吗。”
津木:“啊?像你这样的……?”
鲛点头。
津木:“还没真见过,我都在城里生活了十七年,前两年跟我阿父的海商队去安多其他城做买卖,如果见到像小交你这样的人,我一定能记住。”
说完,津木手一抬,指着面前的高楼:“这里就是城内最大的客栈,你要不要——”
话没结束,小鲛就踏进客栈大门,要了一间最好的厢房。
津木看见小鲛从兜包内掏出一枚银子付账,他张了张嘴,过去把那枚银子拿回来递给对方,自己掏了一份给掌柜。
小鲛不明白,津木说道:“你给的太多了。”
津木拉起小鲛的衣袖,走着走着就被鲛挣脱开。
津木抬手,无奈道:“客栈内鱼龙混杂,小交你独身一人出来,还是不要在外人面前毫无防备,否则容易被人盯上。”
小鲛偏过脸:“我有很多银子。”就算银子用光了,他还有许多珍珠。
不过小鲛没在这个问题上坚持,因为之前阿渊对他有过类似的交待,他认为还是有必要记在心里的。
鲛在城内停留两日,他雇了辆马车要车夫带着他在城内各处转悠,又叫津木帮他买来一张安多王国的城土版图,这一座城寻不到他会换另外一座城寻找。
津木见他不像来玩的,顺嘴一问,小鲛也没回话。那日他就要离开了,客栈外喧声震天。
连续两日都来寻他的津木笑道:“咱们城主的二公子今日大婚,迎娶了一位大商户的千金,从今日到往后的五日,大设喜宴,所有人都可以上门吃一口喜酒。”
小鲛盯着楼下长长的迎亲队伍离开,说道:“我要走了。”
津木:“那么快就走了?”
小鲛嗯一声。
津木道::“我送你出去。”
津木望着小交欲言又止,直到把人送到城门外,边上有一群士兵和百姓排着长队,鲛好奇地观望。
津木出生解释:“他们都是和亲人很少团聚的士兵和百姓,有的人从别座城来到这儿谋生挣钱,一年都回不去一趟,他们不识字,所以每个月上旬就有黎先生在这儿给他们写家书,再由神鸟差将这些家书一一送到地方。”
津木自豪道:“神鸟可飞行千里,甚至万里都成,曾经是咱们国君的战斗飞行骑。后来国君体恤士兵多年离家之苦,就命人专门驾驭神鸟给士兵们送取家书,神鸟差就是当时流传下来的。此举在数百年前十分得人心,即便后代世人对弋都国王有许多争论,更多人对弋都国君一直心存敬仰尊畏。”
小鲛走到那位黎先生面前,津木拉了一下他:“若小交也想写封家书寄回去,还得排队才行。”
小鲛看着他:“真的能把信送过去吗。”
津木自豪道:“是的。”
小鲛:“我自己写,不要他写,你能把我的信交给神鸟差吗?”
津木稍微迟疑,很快点头:“可以是可以,若地方远,还需付出一些银钱。”
鲛点头:“我有钱。”
小鲛在城内停留三日后便离开去往下一座城了,他的尾巴已经不怎么酸了,等到夜里可以潜进海中游到他要去的地方。
初秋来时田里的早稻已有泛黄之势,部分农物已经可以提前收获。
宗长从田边坐着马车绕去街集才回了宗苑,进门就闻到满院漂浮的桂花浓香。
丫鬟冬月手臂上正挂着竹篮拾花瓣,拾好后送去火房给怪老头做桂花糕。
冬月念着:“鲛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呢,往年他喜欢这口桂花糕,今年的桂花长势浓密,做出来花糕一定很好吃。”
溥渊也是在此时回到宗苑后,收到鲛寄回来的信。
刘松子掩饰不住高兴地将信封捧到宗长面前,说道:“今日上午说是从安多国送到的,半个月前寄回来的信。”
溥渊看着信封外稍显扭弯的溥渊收三字,接过后沉默的径直走向书阁。
展信露出熟悉的字迹。
小鲛写信不讲究格式,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不会写的字就和原先那般圈出一个圈,还有错字。
先是一句“阿渊,我来到安歹王○啦。”
溥渊看着第一句就有些压不住眼尾浅淡的笑意,像松了一口气。
“安歹王○的人生得很奇怪,头发好○。鲛遇到一个热晴的人,他叫金木,不是坏人。”
“夜空很漂亮,星星像一条发光河,可○鲛不会画画,阿渊没有和鲛一起看。”
“鲛没有找○他。”
“今天写了好多字,鲛要休行了。”
“小鲛想阿渊。”
一封信短短几句话,溥渊眼也不眨地看完,约莫一刻钟才将信收好放在身后的木柜当中。
他提起笔在宣纸上落字。
“小鲛,展信安。”
“今得手书,反复读之。”
“汝地处何方无碍,只愿汝安好。今木犀香穿门入堂,枣糕观之欲啖。”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轩窗秋不尽,勿忘添衣用膳。”
“归期何期,甚念。”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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