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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那一次之后,薛无涯总想找些由头到宅邸上拜访小交公子,次次都没有空手而来。
这两个月薛无涯逐渐观察出小公子喜欢吃甜食,喝果酒,因而每次薛无涯都带上姜城内有名的吃食,专门吩咐薛家的厨子做,每次只做一两样,如此这般就能找到更多的“下次”来到此地登门拜访。
薛无涯好心情的让仆人打赏门前除冰的小厮,他亲自拎着食盒入门,小奴领他到卧房门外,轻声对房内的人说道:“公子,薛四爷过来看您了。”
半晌,才听到里头传出恹恹懒懒的声。
小鲛随意裹了件外袄,开门一眼就看见薛无涯手里的食盒。
他鼻子灵敏,早早就闻到了。
“进来吧,今儿有什么好吃的呢。”
薛无涯笑道:“今儿给你带的是燕片糕,怕你饿着又装了饺子来,红婴果酿的酒水,你喜欢甜味,厨子就往里多掺了些蜂蜜,反正太甜的我尝不出来,你自己试试。”
小鲛坐在凳子上,眼睛盯着薛无涯掀开的盒盖,再将里头的吃食一一摆盘上桌。
他用手指直接勾起一块燕片高送进嘴里,口感粉糯,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薛无涯看着他:“如何?”
小鲛点头:“好吃。”
薛无涯倒了杯红婴果酒递给他:“再试试这个,天太冷,酒已经暖过来了。”
小鲛抿一口,又陆续喝空整杯,神色显出几分意犹未尽。
薛无涯看见小交伸出红润的舌尖反复沿着上下唇舔舐,光是一截小小的殷红舌尖就叫他陡生口干舌燥之感。
他就没见过纯真与蛊惑并存的人,那日在客栈不经意的一瞥,以致于薛家的四公子浑然不顾仪态直接从楼上追了下去,当着小交的面自报身份。
回想起来简直傻气,但能有今日这样的接触,薛无涯并没有后悔当日所为。
他缓了缓干涩的嗓子,话未出口,就见小交从衣兜内掏出个荷包,再从包内取出几枚银子递到他面前。
薛无涯:“…………”
小鲛疑惑:“不够吗?”他又取出几枚银子,剩下的最后一荷包银钱已经消瘪不少。
他租这座宅邸已经用去一整袋鼓鼓的银子,这另外一袋剩下的,每次薛无涯给他带吃的来,小交就会给对方一枚。
做人不能轻易的吃嗟来之食,阿渊交给他多道理。小鲛最多吃阿渊的喝阿渊的,至于别人,他还是会乖乖付银子的。
薛无涯嗤嗤失笑,把钱推回去。
“小交,你这般单纯我都怕你以后被人坑蒙拐骗了,寻常人若都像你这般花钱,只怕活不过两天,而他们一辈子恐怕都挣不到那么多银子。”
薛无涯并不缺钱花,他们薛家人哪怕坐吃山空都能衣食无忧几辈子。这等富家子弟,如今倒是劝起旁人节制用钱,守在旁边的奴才讪讪。
小鲛“哦”了声,收起银子。
“不够的话你再问我要,我有钱给你的,不会吃白食。”
薛无涯心道小交秉性纯良可爱,又时而傲娇,哪怕他睡觉时连续几日不理人都是可以容忍的。
小鲛吃完燕片糕,又动了几个饺子,开口道:“我吃饱了,还要睡会儿,你回去吧。”
薛无涯这辈子没见过如此能睡的人。
又道:“今日午后,飘月楼有新来的歌姬表演,若小交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小鲛想也不想就摇头:“不想看,我去睡了。”
鲛说睡就睡,他钻回床榻,见薛无涯不动,便催促:“你回去吧。”
薛无涯虽然风流,但从未做过强迫人的下流事。他追寻中意的人一向都用自己的手段让对方心甘情愿,主动贴了小交两个月,对方仍雷打不动,使得薛无涯滋生几分气馁与恼怒。
他忍着没出声,故作冷漠的夺门离开。
小鲛看人出去了,门也不帮自己关好。
唇一撅,朝前方吹了口气,敞开的门悄然合上。
鲛醒来时是梦到了阿渊的,冰天雪地的封断了他的路,好不容易在梦里见到阿渊,小鲛认为自己被打断睡眠不生气已经是一只非常好的鲛了。
他闭起眼眸,继续追着梦里的阿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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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渊才视察完地方进门不久,刘松子端茶倒水的伺候,面色尴尬,支支吾吾。
溥渊抖开狐裘落下的碎雪,病愈后他的五官愈发深邃,长眉尾端几许清薄。
“何事。”
刘松子苦着脸:“宗长,下次您让李管事去打发后院门口那些人吧。”
不知从何时起,外头已经传出宗长那位契弟被遣送离开的消息,宗苑里头没了人,媒婆们自然又要踏平后院的门槛,说什么都想为宗长说一门亲事。
那契弟走了后,家中有女儿还未出阁的,一个两个都打上宗长的主意,刘松子百般口舌与她们解释争辩,争得那叫一个心累。
溥渊口吻淡淡:“都推了。”
又道:“告诉他们契弟安好,后院的门若无事就关上。”
他说着,右手手指抚上左手无名指的那枚玉戒,一切的等待都在这枚刻有鲛字的玉戒中悉数化为沉静的温和。
刘松子应了一声好,又开口:“不知道公子孟春前回不回来,还想和他一起过年哩,老头儿做了许多云片糕,时下到处都是冰雪,可以封存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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