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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哼笑道:“你倒是会享受,看来不是第一回 被绑了吧?”
另一个稍瘦一点的男人也笑:“小少爷心理素质可以啊,不愧是学霸!”
夏稚听出他是刚才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男人,微微蹙眉说道:“你们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究竟想要什么?”
瘦男人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我说小少爷,我们绑你想要什么?你觉得我们想要什么?啊?请你来这荒山野岭的度假?”
夏稚:“你们要多少钱?”
瘦男人目露贪婪:“那要看你家的诚意了,上回的小孩,家里嫌我们要的多,还讨价还价,真是活久见,卸了根小指才明白我们不是开玩笑,早干嘛呢!”
夏稚知道这件事,被绑架的是四海航嬾髪运家的小孙子,两年前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抓了三个人,重判了,但大家都传这事还有没落网的,这么看果然是真的。
胡子拉碴的男人咳了一下,那瘦男人知道自己说多了,不再多言:“大哥,我看着他,你去休息会儿?”
被叫大哥的男人掏出根烟叼在嘴里,又拿出手机,瘦男人赶紧按住他的手:“现在就打电话吗?不再渗渗?”瘦男人瞥了眼夏稚,“这种事最好多渗一会儿,免得他们家里都没发现孩子丢了。”
他摸了摸兜,拿出打火机给大哥点上:“您第一次不懂没关系,哥几个都干过好几票了,路子门清,您眼光好,这肥羊确实不错,这票干完,兄弟几个这几年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您就等着瞧好吧。”他伸出五根手指,“这回得要这个数出来,才不枉咱们这段时间的盘算和部署。”
他见大哥没言语,继续说道:“咱们这叫劫富济贫,劫他们的富,济咱们的贫。”
夏稚在一旁听着,这伙人的大哥居然是第一次绑票,半路出家的小弟常见,半路出家的大哥倒是没见过。
“行,你出去吧,我看着他。”大哥拖过来一把椅子,金属椅子腿脚垫掉了,跟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瘦男人耸了下鼻梁,撇撇嘴:“行吧,我们在车里,您有事叫我,咱们再过一个小时打电话。”
大哥在夏稚面前坐下,看着他的眼睛。
一般人看别人不会只看眼睛,尤其他还是绑匪,绑匪不是该上下打量一番,感慨夏稚校服质地上乘、鞋没有大几千也下不来,真他妈是绑对人了吗?
但这人盯了一会儿夏稚,深吸了口烟。
夏稚看着烟头被他嘬得,一下子燃烧了大半,只剩下个烟屁股夹在他粗糙泛黄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这人和那帮绑匪不是一路人。
夏稚谨慎判断,看那帮人驾轻就熟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有组织,上次折进去的三个人没有把他们供出来,想必是一个地方来的,父母亲人都住在一起,互相之间既有照应又有把柄,关系错综复杂。
夏稚问道:“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吗?”
大哥看了他一眼,他皮肤白,看着细皮嫩肉的,粗麻绳下面,白皙的手腕子被磨得一圈红。
大哥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吐出两个字:“忍着。”
夏稚:“绑架我,警察要是找过来,你们都得进监狱,不如把我放了,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大哥哼笑:“放了你?放了你还怎么提要求?小孩,你别耍心眼了,没听他刚才说吗?上回切了根手指。你乖乖听话,我们达成目标,你全须全尾地回去,这就叫双赢。”
夏稚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们不就是要钱吗?现在打电话吧,我爸妈肯定会给你们的。你们要什么他们都会给,要多少钱他们都给。”
他仔细观察男人的神色,男人听到钱时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低声说道:“只要别伤害我……”虽然是求饶的话,但并没有低声下气,也没有慌乱。
“钱?哈哈哈……”大哥失笑,眼神有些落寞有些鄙夷:“你不是第一次被绑吧?我感觉你挺淡定啊。”
夏稚没回答,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我觉得你想要的不是钱。”
大哥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椅子发出哐啷一声,他摸摸兜,又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烟点上。
夏稚:“我感觉你跟他们几个不一样,跟小时候绑我的人也不一样,你好像不在乎钱。钱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但别的东西,不一定能给你……你最好告诉我,要不……要不我害怕……”
大哥吐出烟气:“你小子挺聪明啊,难怪他们都说你是学霸。”他说完这句就专心抽烟,不再说话。
抽完两根,他才又开口:“告诉你也无妨,我弟弟,比我小十二岁,半年前在你们夏远集团的工地被掉落的钢筋砸中,当场身亡。”
夏稚心中一紧,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爸和他姐得到消息很是重视,当时就派人去处理相关事宜,给家属抚慰金丧葬费赔偿金共计八百多万元,并处理了相关责任人。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没想到在这里又被人提起。
“节哀。”他轻声说道,不管怎样,面前这位努力控制自己悲伤情绪的人,只是个失去至亲手足的哥哥。
大哥继续说道:“我没有别的诉求,就是让夏远、让你们夏远集团高层彻查真正的责任人!我看过监控录像了,是他把我弟弟害死的,但是因为他跟项目经理有亲戚关系,找了人顶锅!我不服,但公安机关说已经结案,录像也被销毁,我没有证据,口说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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