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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常戎拿着王鸿朗给自己的那封信,倒是对最后一封遗书的去向有了想法。
徐青蕊发了一通火后就仰躺着,完全失去了生气,遗书抱在胸前没拆开过,只是泪不停地流。
聂常戎闪身离开房间,给徐青蕊腾出单独的空间,慢慢打开了王鸿朗留给他的那一封。
遗书很短,只有三行,第一行是道歉,第二行是愧疚,第三行是委托聂常戎替他多多关照徐青蕊。
聂常戎一直盯着一直盯着,短短的三行,盯得他眼睛都花了。
王鸿朗这决绝一死,对了不少人的意,但也坏了不少人的事儿,周勤荣在飞行器上压抑地怒吼,追问与他通讯的人王鸿朗死前到底有没有供出有价值的线索,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周勤荣气愤地击打驾驶舱。
“那该怎么办?他没指认薛家……”
“没事。” 周勤荣理了理领带,收整表情,“听说裴深那小子供出不少,实验体也没死,薛家的狐狸尾巴已经被揪住了。”
“耐心等等,薛家肯定要完。”
周勤荣挂断通讯,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副驾驶放了一捧玫瑰,今天是他和薛珮结婚的纪念日。
周勤荣拿上给薛珮买的礼物和鲜花下了飞行器,但今天周家没有仆人来迎。
皱着眉往里走,周勤荣露出不耐的表情,也不知道这群下人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敢如此慢待。
踢踏着步子,周勤荣慢慢上楼,但他不知道的是,今日周家的所有仆人都被薛珮给清了出去。
她收到了李钊发来的检测报告,报告显示她的安抚剂被注入了惰性物质,它对寻常人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但对薛珮这种有信息素缺陷的人来说,惰性剂就是间接的杀人药。
一日夫妻百日恩,恩到头来是义绝。
关闭光脑上收到的王鸿朗死讯,薛珮打开音箱,放起了一首轻缓的音乐,那歌她少女时就爱听,怦然心动、瞬时爱慕,她跟随那调子轻轻地哼,将掌中的子弹一颗一颗灌进膛中,她的心房在颤栗,肢体爽得发麻,精神陷入前所未有的愉悦,她终于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被腺体拖累无法离开周勤荣,生下周尘没法不为他忧心,走到今天,哪怕她最爱的儿子恨她,但他后半生也能顺顺利利地走过,最大的心愿已了,而周勤荣——薛珮看着监控器,周勤荣已经回来了,她合上枪膛,在月光透进的落地窗前跟着音乐翩翩起舞。
柔柔的音乐传播很广,周勤荣在楼下便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薛珮在今晚要搞什么把戏,却期待得紧,他恨薛珮的神经质,又不得不为这个女人的美貌沉迷,暗想着今晚大概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他连懒怠的仆人都不想追究了。
周勤荣口干舌燥松开衬衫顶上的扣子,抱着鲜花大步走上楼梯,步子踏快、再快、更快,周勤荣奔赴他美好的夜晚,完美的笑容却在开门时陡然僵硬。
“砰”一声,子弹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穿透玫瑰射中他的胸膛,周勤荣想大喊惊呼,却只发出 “嗬” 的声响,血液堵塞了他的气管,他捂着胸口,鲜花和礼物砸在了地上。
薛珮看着他准备的东西,惊呼一声,“啊,有心了。”
她作出遗憾的表情,“早知道就不今晚杀你了。”
薛珮慢步走到周勤荣面前,“但是怎么办呢,我已经射了一枪了?”
她面容姣好,保养极佳,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蒙昧的稚童,周勤荣却觉得她像拿着夺命弯刀的魔鬼。
周勤荣向外爬出,血迹蜿蜒在通道处。
薛珮叹息一声,站直身体,“真烦人,跑什么呀?”
“你不爱我了吗?”
薛珮一脚踩中周勤荣管不住的下半身,周勤荣痛呼,模糊的音调好像在呐喊 “婊子贱人”。
“真吵。”
枪口对准周勤荣的头部,薛珮扣动扳机,子弹贯穿脑补,脑髓崩溅满地,周勤荣瞬时没了声息。
薛珮退开半步,数了数弹夹剩下的备弹,将子弹一股脑全对准了周勤荣的下 / 体。
音乐声还在继续,薛珮在风中摇曳。
办完最想办的事,薛珮独自坐在床上,她给周尘拨去通讯,对方不意外的没接听,薛珮很是遗憾,但也知道是自己作孽太深,她失手毁了儿子心爱的人,此后也无法再面对他了。
薛珮放弃拨打电话,转而想给薛广茂打一通,可说什么呢,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年纪大入睡早,此时打过去估计会扰人清梦,薛珮独自坐在床上,将一生认识的人顺了一遍,发现她这辈子的圈子实在太窄。
她突然想到被自己冤枉的裴曼柔与自己辜负的王鸿朗,薛珮支着脸,几乎想不出自己不亏欠谁。
薛珮剁下周勤荣的一根手指,验证生物指纹进了他的书房,周勤荣果然早就与纪柔苟且,两人的联系比她想的要亲密太多,纪柔大抵是个没脑子的,将不少隐秘的事都告知周勤荣,现下这就成了拱手送给薛珮的大礼。
冤有头债有主,冤屈裴曼柔十年,薛珮终于找到了当年应该惩治的正主,将所有资料同步到自己的光脑,薛珮悉数整理,等整理好文件,薛珮打包发给李钊,让他转交给薛广茂,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时分,她拉开窗帘,又哼起了那首歌。
她重新将子弹上膛,面上好像还残存着少女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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