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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到淮海路私立医院。”
叶星雨坐在出租车上,将口罩拉到下巴上喘了口气,在出租车后视镜中留下一个精巧的下巴。
“小兄弟,去看朋友啊?”
健谈的出租车司机八卦心旺盛,看着叶星雨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样子,只以为是接了个低调的小明星,快乐的哼起了歌。
“嗯嗯。”叶星雨含糊应着,挠挠头,手机开始搜索:如何照顾风寒重感冒患者。
出租车师傅促狭道:“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朋友。”叶星雨随口说了,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耳根有点红。
好在出租车师傅没有那么思想前卫,听到叶星雨说看男生,习惯性的以为他是去看兄弟,语气还有点失望。“哟,看男朋友去了,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很好啊。”
叶星雨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好的很,好的能穿一条裤衩。”
来到医院,穿过满是消毒水味的走廊,推开米白色的VIP房门,那个熟悉的人正安静躺在病床上,睡颜消瘦。
叶星雨从没看见过这么憔悴的季闻,他关上门,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近距离看,季闻双眉紧皱,嘴唇干裂,浅浅的呼吸带着灼热的热流,蜜色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红。
“怎么会病成这样?”
叶星雨心疼坏了,先是试了试季闻额头的温度,被烫到后吓了一跳,又按铃叫来护士问清情况。
“还不是这个病人不听医嘱。”
圆脸护士语重心长道:“本来不是大病的,偏偏又吃辣又喝酒,三天两顿还忘记吃药,前两天都烧的住院了,竟然半夜还偷偷看文件赶工作,你说这工作重要还是健康重要,赚起钱来竟然连身体都不顾了!”
圆脸护士像是终于找到人倒苦水,拉着叶星雨叭叭不停:“这位病人家属,你一定要对这位季先生的病重视起来,风寒可大可小,趁着在医院输液两天赶紧养好了,可千万让他别再瞎折腾了!”
叶星雨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道了谢,又坐到病床旁边,气鼓鼓的等季闻睡醒。
这个家伙,我走之前答应的好好的要照顾好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瓶点滴很快吊完,然而昏睡的季闻还是没醒。
他像是很痛苦,呼吸时快时慢,像是坠入昏沉的噩梦,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小鱼……别走……”
沙哑含糊的轻唤,一往情深,季闻猛然抓住为他擦汗的叶星雨,指尖交错间,是滚烫又赤诚的想念。
叶星雨一下睁大了眼,想抽手,季闻握的死紧。
季闻病了,力气却更大,叶星雨挣扎了两下,反而整个手臂都被牢牢抱住了,半边身子完全动不了。
“喂,你可别趁病耍流氓啊。”
叶星雨欲哭无泪,累死了也拔不出自己的手臂,只好哄小孩似的哄他:“乖乖,先放开我,我还得给你喂药呢,你这样我怎么办?”
沉睡中的季闻不为所动,侧身一翻,滚烫的脸颊整个埋到叶星雨的颈窝。“好香……”
叶星雨:“……”
他先是无语半晌,又气的有些想笑。这么不讲理的季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原来他病重时候是这样的吗,真像个假装听不见大人训斥的坏小孩。
叶星雨没再挣扎,而是摸了摸季闻的头,在他身边躺了一会,等到季闻再度安静下来,才偷偷摸摸起来,把一旁柜子上的药拿过来,又接了杯温水。
另一个难题就这么出现了,牙关紧闭的季闻,根本吃不下药。
叶星雨为难了一会,试着把他喊醒。
“季闻?”
“…”
“哥哥?”
“…”
“你再不醒我走了?”
“…”
叶星雨捏了捏季闻的脸,又撑开他的眼皮,实在是把人叫不醒了,只好找来枕头垫着他的后背,把医生给开的药丸细细磨成粉,冲到水杯里混成一杯深褐色的不明液体。
……反正喝下去都要被消化的,他提前给磨碎了也问题不大吧。
叶星雨干笑两声,找护士要了根吸管,吸了一口药水——卧槽,好苦!
他把药喂给季闻,然而可能是因为真的太苦了,季闻都渴的嘴唇干裂了,还是坚决果断的一口不咽。
叶星雨没好气瞪了他两眼,含着药跑开拉上窗帘,做贼心虚似的,忐忑着坐回病床。
他捧着季闻的脸不让他动,抽出拇指和十指紧紧捏着他的唇,犹豫了一下,终于吻上。
一口一口的药水很苦,叶星雨用了十多分钟才把药水快给他喂完,看着季闻的嘴唇终于湿润了些,他也累的出了一头细汗。
吃了药季闻就该醒了吧?
叶星雨心里盘算着,等季闻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这个坏哥哥,不知道自己在生病吗?竟然还阳奉阴违的半夜加班,看他不敲肿他脑壳。
正待胡思乱想间,叶星雨只觉得视线天旋地转,季闻沉重的身躯猛然压倒他,沉的他倒吸一口气。
“唔——”
叶星雨还没反应过来,季闻怀着炙热思念的吻就深深沉下来,带着掠夺和占有,掳走他还带着苦味的所有味觉。
季闻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吹了半宿冷风后才是轻感冒,他觉得不够到位,于是又去季爷爷养鱼的池子里泡了半宿,终于成功作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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