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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就朝楼下吐了几口痰。
    “哦哟,老不死的东西,你赶紧去死!你看看你那损德行!”
    “窝囊废一个!浑身敌.敌.畏的玩意儿!”
    “滚滚滚,脏老娘眼!”
    烂酒坛子骂骂咧咧的回去了,“砰”一声关上了他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晴瑟紧绷的神经瞬间一松,她放下刀,跌跌撞撞冲到了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通干呕,撕心裂肺的呕了半天,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她拧开水龙头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脸色还有点发白。
    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走出了卫生间。
    将刀上的血擦干净,重新揣进包里,出了门。
    她一下楼,婶子们就围了上来,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个遍。
    “没事儿吧兮兮,让那个崔婶儿看看,那老不死没占你便宜吧?”
    “哎哟,那狗东西可真是迟早遭天谴哦!”
    “我说兮兮啊,你平时就呆在学校里,干脆别回来了!这破地儿回来就剩糟心了。”
    虽然婶子们聚在一起老是聊别人家的八卦,属于别人口中的长舌妇,声音尖细又聒噪,但她们却让晴瑟感觉到了温暖,她走过去抱了抱她们:“没事儿,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又安抚了她们一会儿,再三告知她们,自己没有受到侵犯以后,她这才说还要去买灯泡,然后走出了筒子楼。
    婶子们望着晴瑟离去的背影,再一次惋惜的摇摇头:“老天真是不开眼呐。”
    其实晴瑟知道楼里的邻居对她好,最大的原因是出于同情,也止步于同情。曾经这种状况很多,顶多就是指桑骂槐的谴责对方几句,倒也不是说他们不站出来帮忙,而是住在这种地方的,家庭都是有困难的,谁都不想没事儿惹一身骚来淌混水,大家都忙着自扫门前雪,别人家的闲事儿管多了纯属自找麻烦,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见义勇为。
    不过晴瑟已经很感激了,至少还是有人为她说话的。
    晴瑟去买了新的灯泡,回家换上了后,还是不亮。
    原来不是灯泡的原因,是线路的原因。
    这就没有办法了,她打算下次有空再回来处理灯的问题。
    提上保温桶去了墓地。去的路上还买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
    来到妈妈的墓碑前,她仔细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眉目如画,面带微笑,笑容温婉端庄。
    这张照片是妈妈二十二岁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她正当青春韶华,妈妈经常翻出以前的相册给她看,骄傲的跟她说:妈妈以前可是做模特的哦,可多人喜欢了。
    妈妈之前给她看过爸爸的照片,很普通的一个男人,不论是从长相还是身高都配不上妈妈的。
    她曾经问过妈妈,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妈妈,她还是要选择爸爸呢。
    妈妈说:因为这样,妈妈才能有兮兮这么乖的小宝贝呀。
    蛋糕上的蜡烛在燃烧。
    如果妈妈还活着,今天她就38岁了。
    “妈妈.....”晴瑟的眼睛湿润,视线模糊了起来,她的所有坚强似乎都变成了一堆散石,她委屈的抽泣,像小时候每一次无助,哭啼啼的找妈妈哭诉,“灯坏了,兮兮不会弄,家里好黑,兮兮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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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还得继续。
    周日去图书馆打工,周一下了课就去给尹纯熙上课。
    段和鸣还是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有联系过段和鸣。好像他们的关系真的就这样在各自的沉默中终止。
    周一的时候她去了尹纯熙家,正好又赶上段和寜下了个早班。
    这一次见到晴瑟,段和寜比上一次更加热情了,直接搂着她,一口一个“弟妹”的叫,就连尹纯熙叫她晴晴舅妈,段和寜也完全不像上次那样找借口说小孩子是叫着玩儿的了,还一个劲儿的夸尹纯熙叫得好。
    段和寜应该是看到了段和鸣发的朋友圈。但晴瑟真的差点儿没忍住告诉她他们的现状,她或许已经不是段和鸣的女朋友了,说不准段和鸣身边又有了新的女生了。
    但这话不太好意思开口,感觉说出来就会很尴尬。
    还是像往常那样,吃了晚饭开始教学。
    这一次坐在画板前,尹纯熙突然来了一句:“晴晴舅妈,你能不能教我画舅舅?”
    晴瑟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什么?”
    尹纯熙失落的撅着嘴:“熙熙好久都没有见到舅舅了,想舅舅。想让晴晴舅妈教我画舅舅。”
    晴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想让她教她画段和鸣的画像?
    “好啊。”晴瑟一口答应。
    虽然对于尹纯熙来说,素描画像实在太难了,但她看得出来尹纯熙是真的很想念段和鸣,小孩子的眼神往往都是最真实的,是骗不了人的。
    晴瑟手里捏着铅笔,在落上画纸的那一刻,晴瑟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段和鸣的脸。
    他脸上的笑,狂妄的、傲慢的、痞气的、冷漠的、讥讽的.....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对话。
    在眼前一一闪过,像电影慢镜头。
    最后画面停留在了教室门外。
    那一次,她去商学院找他,准备还他医药费。她路过一间教室,无意看到了坐在教室最后排的段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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