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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气氛顿时又陷入了无言的尴尬之中。
    周与然抬着头,和他四目相对——看不见丝毫旁的情绪,唯有无波古井般的冷漠。
    她试探性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
    “总感觉你今天的态度奇奇怪怪,和以前不太一样。”
    “我以前是什么样?”
    “以前就是……”
    周与然斟酌了一下:“以前你就是,一副明明很想认识我但又故意装出很不以为意的样子来保持自己的高冷人设的样子。但你今天的脑门上明显写着五个大字。”
    女生就用手指虚空在他额前划了划:“离、我、远、点、儿——这五个字。”
    景廷挑了挑眉,看着她没说话。
    也不知道隔了有多久,他终于开口了:“今天室外气温零下四度,你刻意跑到这边来,吹风?”
    嗯?
    周与然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还没换下的cos装,外面只披了一件很长的羔羊毛大衣,脖子和小腿都光秃秃地露在外面,让人一看就心生寒意。
    她后知后觉道:“哦,是有一点冷。不过这地方安静,方便打电话……说起来倒是很奇怪,晚休时间的露台,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你们大厂员工都忙得连吃饭时间也要争分夺秒?”
    “因为这一层的电梯要刷卡权限,他们上不来。”
    男人指了指她身后的花架:“看到那一排植物了吗?刚才你拔的那一片叶子,是我亲手养的。”
    他说:“周小姐,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人露台。”
    “……”
    -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回酒店的路上,周与然的脑子里还不断回现着男人说那句话时,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和眼里淡淡的嘲弄。
    就很让人窝火。
    后来她裹着大衣要离开露台的时候,对方还开口道:“周小姐,如果真要出手对付你厌恶的人。要么就做得让人找不到一丝痕迹,要么就直接往死里下狠手。”
    她当时有些错愕:“你是在内涵我对付谢川的方式?”
    “不是内涵,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声。你这样的报复手段像小朋友过家家,幼稚,隐患多,倒不如不出手。”
    “……你好像很爱给别人提建议。”
    她停下脚步:“景老板真是这么好心的人么?还是说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能让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热心分析我的私事?”
    “不可告人的关系?”
    男人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掐掉了窗台边一盆绿植的叶子:“周小姐觉得呢,我都已经在梦里被你毒死过一次了,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
    他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辈子的事情,他到底记起来没有?
    还是说,他其实压根就没有忘记过,是跟她一样带着记忆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只不过一直在演戏隐藏自己而已?
    又或者说,他压根不是上辈子那个体弱多病的废太子景廷,所以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拿“被毒死”这件事跟她开玩笑?
    周与然满心的疑虑和不安,忍不住蹙起眉头,叹了口气。
    她着车窗外绚烂的霓虹灯光,这条路高架在江面上,两边都是空阔的水面,却能把江对岸的繁华看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晚上,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见的那幅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俯瞰图。
    沪市把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展现得淋漓尽致,H市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不像大启朝,京城的奢靡与繁盛,是其他城县的十倍百倍,差距过于明显,以至于她第一次从扬州入京时,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找不着北。
    周与然一直怀疑,上辈子,自己师傅背后的人,并不是当朝太后。
    ……而是靖安王。
    她的师傅,掌管着天下最大的暗卫组织,足不出户却能知道千里之外的消息,连右相前来拜访,都要托人专门做说客。
    她名义上的祖父,是扬州第一大酒楼的老板,却也是曾经的御厨之首,只是隐姓埋名来了扬州,无人再知晓他的身份来历。
    她在宫里的上线,用如今的话来说,便是她的直系领导,是横阳宫的大太监,伺候过三朝皇帝的老人,
    ……
    一个个拎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不仅是身份,还有阅历和才智。
    周与然并不觉得,这些人会甘愿在太后底下做事。
    当朝太后,是一个野心都写在脸上的女人,
    野心太足,心智却不够,做事急于求成,好大喜功,若不是大启朝兵足马肥,边疆的几处行省,估计都要因她而丢了。
    周与然最开始甚至想过,或许这是太后故意营造给外人瞧的,毕竟天子年幼,她既要垂帘听政,把控朝势,却又不能完全地夺了天子的风头。
    但后来她逐渐意识到:不是的。
    太后不是装出来的蠢,她就是这么蠢。
    也就是在那时候周与然忽然察觉,自己一直以为的“阵营”,或许并不是真正的阵营。
    那些弱势的人,也并非就真的毫无抵抗之力。
    她隐忍着,潜伏着,不断地获知更多的隐秘。
    她想要知道,当初到底是谁,从那冰天雪地里救了她,而后又谋划这一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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