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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没有联系方式。
    宋唯真着急地看了好几次手表,十分钟后广播就应该开始了,千万不要第一天播送就出错。
    夏鸯还说,要听完她的广播再回家呢。
    距离播送还有五分钟时,有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宋唯真趴到横栏上向下喊:“同学,麻烦你快一点,我们就要迟到……”
    “急什么。”
    季崇理优哉游哉地踏上最后几级台阶,“同学,我看好了时间,不会迟到。”
    宋唯真:“?”
    昨天她被季崇理送回家,洗澡后酒劲逐渐褪了,那些哭哭啼啼跟季崇理说话的样子又都从脑子里冒出来。
    就连宋唯真的梦里,都是她哭着拉季崇理袖子的模样。
    还有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于是,她今天躲了季崇理一天。
    徐慧老师叫他们两个去英语组搬作业,她趁季崇理和池屿课间出去的时候,吭哧吭哧跑了两趟,一个人去办公室全搬回来。
    语文课季崇理忘了带试卷,宋唯真严肃地把卷子的中折线与桌上的三八线对齐,然后板着脸认认真真记了一节课的古文注解。
    自习课季崇理向她借笔,宋唯真从众多水性笔中,挑选了一根“作业神器:一根更比六根强”的递给他,又匆匆开始做题。
    ……
    人算不如天算。
    宋唯真万万没想到,她的小组搭档是季崇理。
    他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调试好设备,示意她开始朗读。
    因为是英文朗读,所以每组的两个人要分工合作,一个人读中文,一个人读英文,确保大家都可以理解诗歌的意思。
    宋唯真手里拿着英文稿,季崇理手里拿着中文稿。
    季崇理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会站在她旁边,顶替了那个原本和他一组的男生。
    两个人共用广播室的固定话筒,距离靠得很近。
    宋唯真又闻到那股清新凛冽的皂角味道了。
    “开始了。”季崇理用手掌捂住麦克风,低声在她耳边说,“背景音乐已经停了,宋同学。”
    书上说声音和味道最让人印象深刻,宋唯真揉揉酥麻得像是通了电的耳朵,翻开了钉在一起的A4纸。
    这首英文诗歌的名字是《But You didn\'t》,是一为美国妇人为纪念前往越南战争罹难的丈夫而作。宋唯真第一次读得时候十分感动,把这首诗推荐给社长,没想到最后真的被批准用来朗诵。
    ……
    “Do you remember the time I spilled strawberry pie all over your car rug?”
    “记得那天,我在你的新地毯上吐了满地的草莓饼。”
    “I thought you\'d hit me,but you didn\'t.”
    “我以为你一定会厌恶我的,但是你没有。”
    ……
    季崇理的声线略低,却又有着少年独特的清澈干净。他的声音通过线路和电波的变化,好听得让宋唯真脸红。
    “Yes,there were lots of things you didn\'t do.”
    “是的,有许多的事你都没有做。”
    “But you put up with me,and loved me,and protected me.”
    “而你容忍我、钟爱我、保护我。”
    广播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并肩站着,轮流在麦克风前说话。每次轮到宋唯真时,她总能闻到话筒前缭绕着的,季崇理身上的味道。
    是梧桐院里结着红果的山楂树,是他身上的皂角香。
    是跟他有关的一切,让她一次次心律失常。
    少年好听的嗓音和好闻的味道,把她围绕其中。
    “There were lots of things I wanted to make up to you when you returned from Vietnam.”
    “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我要回报你,等你从越南回来。”
    “But you didn\'t.”
    “但是你没有。”
    季崇理读完最后一句,宋唯真偷偷用袖口擦了擦眼尾。
    她把自己代入了那位被丈夫宠爱包容,一直盼望他回家的妇人。
    曾经一起疾驰在洛杉矶的日落大道,在夏日落雨的海岸奔跑,在小房子里烤饼干,在圣诞节烤火鸡,向上帝许愿能够永远在一起。
    他包容了她的一切,她的马虎莽撞,她的粗心大意,她的倔强和坏脾气。
    可她等了一辈子,他却没有回来。
    因为战争,他永远留在了越南。
    季崇理念完,关闭麦克风,果然看见宋唯真在书包里摸纸巾。
    就知道她会哭。
    季崇理把纸巾递过去,“哭什么。”
    宋唯真窘迫地接过纸巾,抿着嘴唇,清了清喉咙。
    宋唯真:“第一,我没哭。”
    季崇理:“不矫情。”
    宋唯真:“……第二,是这首诗真的很感人。”
    季崇理:“嗯,没关系。”
    宋唯真:“第三……”
    季崇理轻笑一声,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我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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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唯真在体育课上,把这件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夏鸯听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自己快半拍的心跳。
    夏鸯坐在小花坛边,沉思良久,“所以,你跟我讲这件事的原因是……”
    “以你和小破岛当了这么久‘闺蜜’的经验,”宋唯真捡起一片落叶,在手里绞着,“我是不是……”
    “你不是说,谁喜欢季崇理谁就缺少父爱?还有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练习册永远不会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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