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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仁之先生,你输了,输在一个女人手里,一个奴的手里。你叛祖训,我修邪功,谁比谁高贵?”
然后就在蓝靖仿佛发不完的抖中,苍葭一剑甩出,滚烫的血迹喷涌而出,甚至不等仁之先生惨叫出声,他的人头就已经落到了蓝靖怀中。
望着死不瞑目的仁之先生,蓝靖疯叫出声。
“闭嘴。”一个无声的巴掌抽到了蓝靖脸上,那叫声戛然而止,只余下一个近似于痴呆的表情。苍葭慢慢踱步过去,手抚上蓝靖的脸,一点点替他将他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双瞳泛着妖异红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苍葭看着蓝靖的眼睛,用合欢宗之邪法,用自己非凡人之身之咒法,结合交缠,命令蓝靖道:“从此刻起,做我的棋子,与我结契,此生此世,认我为主。”
奇怪的混乱感充斥满蓝靖心中,外头秋蝉不止,那本来还有一丝明亮的眼睛此时彻底灰败下来,男人用非常浑浊地声音,吐出了一个是字。
“很好。”她夸奖一般地将仁之先生的尸体丢给蓝靖,然后吩咐他:“喝掉他的血,他的血里可有很多残留的功法呢。”
“谢谢主人。”
场面登时有一种嗜杀的残忍。
眼见着仁之先生成为一具干尸,苍葭对蓝靖道:“把他处理干净,七日之内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杀死仁之先生的凶手,然后自绝于众人面前。”
“遵命,主人。”
蓝靖捧着仁之先生的头颅,木然地应和道。
苍葭此时心中无悲亦无喜,秋日天黑得早,月亮已经显现出模糊的影子,她捏了个诀,只见一个假人扮作仁之先生的样子,堂而皇之的出门去了。
再等月到中天,蓝靖亦带着仁之先生的尸首,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
翌日,欢奴因来葵水,暂七天不能与人同修。
苍葭难得清闲,一味闷在房中修法。因有这具身体的天资和本身资质加成,她进益极快。
约莫是第三日中午,忽闻外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因这敲门声实在吵嚷,苍葭只得站起来,也不问是谁,一言不发的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太阳光也跟着完全的打进来。那不属于莫欢的泪痣长在眼下,使她本来就因黑纱覆面而显得神秘的面孔又再添一丝妖异。
是小满。
小满一见苍葭就红了眼眶,苍葭因此知她来意。苍葭因此将她往房里一带,轻轻的关上了门。
这是小满第一次来奴的房间,与她们这些花不同,奴的居住环境可以说是相当简陋,而加上莫欢这不为人知的身份,这简陋便加了个更字。
小满是个赤诚人,见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哭到肩膀都发抖,苍葭便也陪着她哭,哭着哭着又笑起来,形成一种凄然的味道。
“莫欢,怎么会这样啊,莫欢。”小满那张明净的脸上泪眼涟涟,清澈的眼睛覆上一层比夜更重的哀伤。她是莫欢啊,她最好的姐妹,宗门中最优秀的女修,她到底为什么落到了这个地步?
苍葭带她去床上坐下。那黑纱没有覆盖的部分,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这一刻她像莫欢却又不是那么的像。
“就是这样啊。季玄他,把我的功法换给了玉檀,宗主夫人她将我改造成了纯炉鼎。”
她明明只是在很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却让小满心中再次升起莫大的哀痛,痛苦快要叫她窒息了,她忽然暴躁起来,跳了下床,想要冲出去,嘴里道:“我要去揭发他们,让宗门上下看看他们的嘴脸。我爹也是副门主,莫欢,你别怕,不要……”
然后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小满脸上的泪痕未干,但因为想起了什么,竟又生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是的,你怎么忘了,你爹,你未婚夫,可都是高阶男修。”
所以这也是莫欢不愿意向小满表明身份的原因吧。
苍葭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背靠着那灰白的墙,一只手玩着头发,目光平静的望着小满。小满又开始发抖了。
“不,不,莫欢,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啊,小满。欢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不明白吗?”
真残忍,她对小满似乎很残忍。可是没办法,小满作为莫欢在乎的人之一,她总不能像弄死别人一样弄死她。
当然了,如果小满给了自己可以杀她的理由,她倒也不会客气就是。
好在小满到底没有辜负莫欢与她这些年的情分。
她闻言,委顿一般跌坐在地,想了想,终是低声道:“他们这样是不对的,莫欢,你若有什么心愿,我,我可以帮你。我也可以给你保证,我会说服我爹和未婚夫不再来,找你。”
她从前也是骄傲如烈焰的女子,如今却难堪的连说话都困难。
苍葭眨了眨眼睛。
“小满,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想要杀了你爹和你未婚夫的。”
小满张张嘴,一句不要还没出口,却发现自己没立场。想了想,只得轻声劝她:
“你杀不了他们的,他们的功夫深不可测,不要送死吧,莫欢,虽然我知道,你现在恐怕生不如死。”
看着她的脸色一层白过一层,风舞动,小满被一鼓奇怪的力量带到莫欢跟前,她此刻虽然已经受到了极大震撼,思路却还勉强清晰,因此立刻道:“你修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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