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小屋子里，瞅着漏风的窗子，这天冷飕飕的到底是怎么过得。
    小姑娘个头不高，也就到她胸口这位置。
    相处中看着还有几分不知好歹。
    仿佛自小也是万般宠爱里长大的一般。
    有几分好心，然而还不会表达。
    若是放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不知好歹。
    伸手摸了摸乌木做的木头。
    上头带着繁杂药草味，融合一起，丝毫不冲突。
    放在身上就觉得心情平静几分，也不知道是她自小性格就好，还是这簪子带来的。
    瞧着小姑娘还未回来。
    秦姣姣走出院子，在小巷子里的杂货铺子里买了一沓子的棉纸，又抓了一把面糊，借用杂货铺子热乎乎的水勾兑一番。
    拎着绵纸往小院走去。
    冬日太冷。
    风穿过窗子。
    室内室外的温度没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这样的房间里是怎么度过晚上的。
    秦姣姣拿着纸站在屋子里一张张的黏再窗子上。
    又把地面打扫干净。
    瞧着院子角落里搭建的灶台，也是歪歪曲曲的。
    心里一阵阵的无奈。
    她也不会搭建灶台啊！
    天气慢慢暗下来，小姑娘从外面回来，瞧见干净的小院子，瞅着里面燃烧的蜡烛。
    眼睛红了一下。
    “谢，谢谢你啊！”
    “这个给你！”小姑娘把手里凉飕飕的东西递给秦姣姣。
    秦姣姣低头看一眼。
    嘴角抽搐起来。
    是一根凉飕飕的猪蹄。
    “不客气！”拿着猪蹄离开。
    送走秦姣姣小姑娘朝着屋子走去。
    瞧着贴好的窗纸，角落放着的扫帚跟簸箕，还有断腿桌子上放着的几根蜡烛。
    好人都是不长命的，都是不长寿的。
    人就应该坏一些。
    走到床边，突然愣住了。
    盯着床上人手臂上绑着的东西，看一眼他的脸色，掀开被子，还能看见腿上的伤口处理过。
    “爹，你怎么样？”
    “有些不好？”
    “嗯？”小姑娘脸色一白。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轻笑一声：“短时间里怕是死不了，又得辛苦你照顾。”
    “爹爹说什么，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小姑娘开口。
    “夏穗，你不是我女儿！”男人开口。
    叫夏穗的小姑娘说道：“以后只能是你女儿啦，我把巫女的簪子送人了，簪子不是我的，我就是不是巫女，日后那些人来了，也只会认为其他姑娘是巫女。”
    “……”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簪子是好东西。
    也不是好东西。
    带上簪子，身体一日比一日好。
    若是中毒的人，身体的毒素会被压制。
    长期佩戴，延年益寿不是问题，甚至在奇缘巧合的情况，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带上簪子就得承担起巫族的责任。
    “你是报恩还是报仇，若是那位娘子知道簪子的来历，会不会恨你？”
    “不会的。”夏穗摇头。
    那个东西，对于世界上所有活着的人来讲都难以抵制。
    就连这大齐的皇帝，不也想得到吗？
    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另一边。
    秦姣姣带着簪子回到小院。
    瞧见垂头丧气背书的小丫，对着小丫招招手。
    小丫立马走了过去。
    欢欢喜喜的，还回头对着君无咎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
    先生越来越不好了，原本还让她学武，让她玩耍。
    现在整日让她背书。
    背下来以后还要询问她意思。
    她求助哥哥，哥哥也不会插手。
    甚至还会把简单的问题给变得复杂。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先生，跟这样的哥哥。
    太冷酷无情。
    太惨了！
    这会儿娘亲回来了，娘亲对着她招手，终于可以不去背书了。
    秦姣姣抓起小丫的头发，用簪子挽起来，给小丫挽了个小发包。
    簪子可真是好用啊！
    “去吧，继续努力。”
    “？？”就这？
    小丫慢吞吞的往君无咎身前挪动。
    君无咎眼里带着笑，看着小孩慢慢长大，可真是让人心情愉快。
    若是早些年知道她们的存在就好了。
    视线落在小丫身上。
    突然停顿一下。
    视线落在簪子上。
    那簪子乍一看去像灵蛇。
    但是自小在皇宫长大，御书房藏书阁那边的各种书册，全都翻阅过。
    此刻看见簪子的一瞬间。
    h再无其他心思。
    起身将盯着小丫学习的任务交给多多。
    转而走到秦姣姣身前。
    高大的身影站在一旁，带着逼人气势，秦姣姣抬眼，对上他的脸，那种逼人的气势在一瞬间里消失。
    “有事儿？”
    “那簪子，是从哪儿得到的？”
    “有问题吗？”秦姣姣瞥了一眼小丫。
    那簪子在烛光下竟然读了几分栩栩如生。
    失算了，小姑娘脑袋上带着一个蛇形的簪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儿。
    “跟我来。”
    君无咎将人带到自己房间。
    扔给秦姣姣一本书。
    “看完！”
    秦姣姣低头，看一眼陈旧的书册。
    上头的纸张纤薄，字迹非常清晰，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碰触还有人体皮肤细微的感觉。
    视线落在君无咎身上，慢吞吞问道：“人皮？”
    君无咎摇头，这怎么能是人皮呢。
    “是苗巫用刚去世的人最细腻的皮肤做出来的。”
    “……”手里的书落在地上。
    秦姣姣脸色发白。她不是胆小的人，死人尸体也碰触过，还在特殊时候充当法医，为死人开口，申诉冤屈。
    但是，看着地面的放在的书册，心里毛毛的。
    “这不，还是，人皮！”秦姣姣听见自己幽幽发冷的声音。
    君无咎捡起地上的书，赛到秦姣姣手里：“不是，先前是人皮，现在是记载信息的载体。”
    “好好看！”
    秦姣姣翻开书册。
    盯着上面写的每个字。
    有些不能言述的问题在面前展开。
    她竟然是半个文盲。
    好些字是用繁体写的，还有小篆，甚至，偶尔会有几个甲骨文。
    了解了，记载这本书的人是博学多闻，什么都涉猎过。
    若是放在后世，也是极为难得的。
    但是现在这个事情让她有些为难！
    她似乎要暴露自己不学无术的现状。
    似乎察觉到秦姣姣此刻的为难。
    君无咎收回手里的书，问道：“小丫脑袋上那东西是哪儿来的？”
    秦姣姣皱起眉头。
    这种事情按理说不应该隐瞒的。
    但是此刻君无咎这般认真，似乎这是一个比她了解中还要更加了不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