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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日姜娆眼底满满倦意,整个人看着都疲惫得很。
姜媛一早就过来琼琚阁寻她,本想与她商量去承恩寺提前要采买的用品,只是推门看姜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好忧心着商量问道。
“娆儿,你若是身体不适不去也行。前几日,你堂姐还来府内寻过我一次,说是也想要去承恩寺找静玄大师问一问姻缘,她相约我一道同行,我既有人相伴,这样你也不必担忧我一人旅途寂寞。”
姜娆本是有点困倦地半倚在床沿,闻言立刻支起身,蹙着眉,不确定地问道,“姜媚儿?”
“是她。不过我听说她不久前才从承恩寺回来,怎上次去不一道将姻缘也问了?”
姜娆脑中顿时清醒了许多,思索问道:“她怎知你近日要去承恩寺?”
“许是三叔来府那日大家闲聊,我随口提及到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叫她方便搭个车罢了。”
阿姐不会多想,可姜娆总觉事有蹊跷。
因着前世被姜媚儿无情的背叛,她本就芥蒂横生,对其厌恶至极,如今又见她巴巴地往阿姐身边凑,难免警惕之心骤然升起。
想想她们两姐妹与三房那边的关系,也只不过是逢年过节才走动走动罢了,爹娘常不在京内,她们小一辈又都是女儿家,久而久之与姜府其他亲眷,关系总是淡了些。
那姜媚儿此番突然热情来约阿姐,难不成真的只是想单纯联络感情吗?
凭姜娆对那位堂姐的了解,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是,阿姐显然没有她这样的防备心。
“媚儿一同去也无妨的,正好省得我途中憋闷,她本就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一路上定是少不了热闹的。”
姜娆闻言,眉蹙得更深,当下便立即做了决定。
她将愁色隐下,面上故作轻松表情,扬着笑走到姐姐跟前,抱着她撒起娇来。
“阿姐,我在府里闲来无事也无聊得紧,此次我便陪你去一趟吧,堂姐虽也能陪你路途解闷,但哪里能比得上我这亲妹妹叫你贴心。”
姜媛一听当然开心,只是仍担忧她的身体,“可我瞧你面色有些疲惫,舍不得叫你来回折腾。”
“只是昨夜里……”她灵犀一动,脱口而出了个借口,“只是昨夜里梦魇,梦见了只凶巴巴的白狼紧紧追赶我不放,于是我便拼命逃了一晚上,睡得着实不太踏实,等今晚上歇息够了,自然身体无妨。”
听了她这缘由,姜媛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姜娆听着阿姐取笑,不自觉也莫名产生了些联想,脑海里那只白狼的模糊面容,不知不觉便与陈敛的样貌相贴合。
偏偏二者的相似度还不低,一样表面凶巴巴,冷冰冰,而实际上……都恶霸似的地爱咬着人不放。
思及此处,她突觉颈窝一阵奇异酥麻。
说他是狼,一点也不算冤枉人。
昨日陈敛欺着她啃咬,脖颈下方红了好大一片,痛得她缓了好久才稳住气息,幸好她里衣遮得完整,不然非得叫阿姐发现些端倪不可。
都是爱咬人的小畜生,心中暗暗嗔骂了句,姜娆悻悻然眨了下眼,这话可不敢当他面说的,不然他一定将她欺得更狠。
“娆儿,你怎突然脸红了?”
“啊?”
姜娆惊得立刻摆手否认,神色亦有些不自然,“可,可能是早上春杏忘了开窗通风,我这屋里闷热得很。”
姜媛听了这话,瞥了眼外屋大敞大开的门窗,不禁陷入自我怀疑的沉思中。
姜娆见势不妙,赶紧转了话题,语气间带着丝故意的抱怨,“难不成阿姐有了堂姐陪伴,眼见不需要我了,便打算将我撇下不成嘛。”
这招果然见效,姜媛闻言便忙声解释。
“阿姐当然更想叫你陪我去,谁能比得上娆儿这招人疼的机灵劲。那既然说定了,咱们晚上先向爹娘辞别,争取尽快将必须物件置办齐全,一切妥帖后我们后日便出发。”
见得应允,姜娆笑意盈盈地点头,“一切听姐姐安排便是。”
*
后日一早,姜府的马车便扬扬长长往着城外驶去。
姜媚儿原本也想同她们坐一趟车,可姜娆一看她来,连忙扶额声称身体不适。
苦着张脸蛋,直抱怨说车内憋闷,此番折腾下来,即便她未明说,也叫姜媚儿实实拉不下脸来,继续待在她们车里徒增拥挤。
“罢了罢了,你们同乘一辆,我一人坐后面便是了。娆儿这是承了陛下的恩,竟也提前端起太子妃了款了。”
姜媚儿一手轻抚着发丝,一手捏着手绢轻摆,说这话时,脸色跟着变了变。
“那多谢堂姐体恤。”
姜娆全当听不出她言语间的刻薄,只冲她嫣然一笑,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
气恼又无可发泄。
最后,眼见堂姐阴沉着脸面,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姜娆瞬时不觉得闷热了,心中也舒畅了许多。
姜媛见状,有些困惑道:“娆儿可是不喜你堂姐同道?”
闻声,她只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这是吃醋嘛,谁叫她缠着阿姐和我争宠。”
这话叫人十分受用,半开玩笑半是撒娇,实在让人不忍心再怪她方才的失礼。
她们一行人很快出了城门,马车朝着东面疾驰,慢慢不见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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