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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闷沉的一声抒叹,烫着她的耳。
“你,你出去呀。”
姜娆压低声音,小心催促着开口,同时身子也往上缩着躲他,此刻,她显然已经害怕得慌不择言了。
太子会突然出现在西屋,很明显是冲她来的,心头恐惧与厌恶一同汇聚,姜娆眼底情绪复杂翻涌。
她实在意想不到,穆凌此番行事竟会如此放肆无礼,时辰都这样晚了,他却还这般明目张胆地现身西院,来前莫不是还计划着,要横闯她的内室不成?
简直荒谬!
心中虽万分气愤,可到底还是要忌惮,只因穆凌是君,她是臣。
姜娆忍住心中的不痛快,湿着眸,又抬睫望向眼前人,此时他发冠都有些凌乱了,额前的那一缕碎发被薄汗浸湿,随着他沉沉的喘声,那几根丝发便跟着他,很有节奏地荡起弧度。
都已经好久了,他却还没好,姜娆实在着急,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戳在他肩窝上,一下两下,叫他的名字,“陈、敛。”
见他终于有些反应,姜娆边躲着,边开口急急提醒,“是,是太子来西屋了,他现在正在跟宓音公主说话,一会肯定要过来的……”
闻言,陈敛蹙了下眉,他十分不满现在这般情景下,她嘴里居然在喊别的男人,陈敛报复性得狠狠用了下力,随即听她娇声入耳,一张俊脸立刻浮上隐隐的扭曲和上瘾。
他当然也听到方才院中传来的那一声巨响,知道穆凌已然逼近,他本也计划躲避,可紧接又听到宓音公主出屋,同太子说话的声音,于是松了口气,确认穆凌不会马上过来。
只是,当他垂眼看到姜娆小猫似得伸出小爪子,一下两下地挠他,当即便控制不住恶劣心思,他舌头紧抵着牙床,决定做一件大胆无礼,甚至还有几分挑衅的荒唐事。
其实他早就察觉了,只要穆凌的声音一传进屋内,姜娆每次听到都会害怕地立刻反应,于是他偏要摁着姜娆故意使坏,穆凌不说话,他便安安分分什么也不做,可只要穆凌声音大些,传进屋内,绕在耳边清晰可闻之时,陈敛便不忍动作,很凶很深。
很快,耳边响起的动静便替换成了一声声的猫叫,小猫咪很是倔强,立刻双手用力捂住嘴,不肯再出一点声。
……
屋外,宓音同太子闲谈了两句,知道他此刻心思早就飘远了,于是掩着笑意,半开玩笑地揶揄。
“太子殿下对姜姑娘这番浓浓痴情,当真让让旁人羡煞不已,夜深露重还是不忘亲自跑一趟,特意叮嘱佳人明日降温,要多添衣裳,想来我也是沾了姜姑娘的光,明日定是冷不着了。”
穆凌早已应对自如,方才紧急之下,他几乎脱口而出,只得以明日降温为由,解释了自己深夜来访的目的,顺便贴心提醒公主也要记得加衣,将储君待客的姿态端得十分得体。
“公主金枝玉叶,南疆又常年温度适宜,想来定是难耐这北方风凛,若因我朝候待不周,叫公主染上风寒,实在有违待客之道。”
宓音对这话显然受用,打趣着说,“殿下实在体贴,以后姜姑娘定是要享福了。”
两人后又闲说了几句,谈话间,穆凌余光瞥了眼最里面的那间房。
房门依旧紧闭,毫无动静,他不由地心头蔓延出几分困惑,方才自己无意踢翻盆栽,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连公主都惊动起身了,可姜娆那边却仿若全无所察。
明明屋内亮着烛光,想来定是还没睡下,而且他与宓音说笑的声音也不小,听及交谈声,应也能确认是他来了,可为何……
宓音公主早就看出穆凌的心不在焉,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即轻笑开口,“殿下就不要再顾虑我了,我看殿下这眼神分明就是要望穿秋水,快去寻佳人吧。”
“公主早些歇了吧。”
穆凌哂笑了下,颔首示意,这回全然无所顾虑,向最里间走去。
屋内很静,他贴耳细听依旧空空。
手下顿了顿,犹豫片刻后,终是抬手敲了门。
“娆儿,可睡下了?”
站在门外干等了好一会,终于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窸窣动静,紧接,便听到了那道叫他想了一晚上的女声。
“殿下?”
声音带着犹疑,显得懒懒倦倦,好像是刚被吵醒似的。
穆凌自觉扰人清梦实在叫人生恼,便轻车熟路地立刻寻了个由头来解释,“娆儿,我知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实在不该,只是我看今夜霜重,猜想明日必会骤然降温,实在忍不住担忧,便想来你这里亲口提醒一番,这才能叫我放心,娆儿你千万别怪我无礼,我是关心则乱呀。”
这次里面回得很快。
“殿下实在说笑了。殿下本就是一番好心,现下又不顾储君威仪,顶着寒风霜凛,大半夜不辞辛苦亲自跑这一趟,实在令臣女惶恐,又哪里谈得上怪罪之说?”
穆凌听她不怪,一时难掩兴奋,完全忽略了姜娆话中的提醒与讽刺。
储君威仪,他现在还有吗?
她已将话暗示到这份上,却不想穆凌居然恬不知耻地又提要求,“娆儿,我……我现在想见你一面,不过你放心,我只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你一眼就好,定不会不知礼数贸然走近,娆儿可否能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
穆凌满心期待着,他实在太想亲眼目睹佳人的花容月貌,身轻体娇,此刻室外温低寒冽,北风呼啸不断,他身子确实被吹得有些冷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姜娆就在眼前,她的单薄身子正娇俏地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便觉得腹热满持,再不觉得一点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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