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
    简子陌伸出手轻轻戳一下左丘晏的脸，他没想到十三年过去了，那一年的地下室折磨，这人竟然没对其他人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为了治病。而他也挺佩服这三位医生的，直接当着左丘晏的面说“这病人不配合”。
    “这事我跟晏晏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们答案。”简子陌想着，左丘晏不肯说出十五年前的事或者心里有迈不过坎，而这并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说出来。
    三人品出简子陌要送客的话站起来告辞，反正都拖十五年了，不差这几天。
    陈老倒是有话说：“针灸第一个疗程过后，是歇两天再进行第二个疗程是吧！”
    陈老虽不太会针灸，可是对于理论知识还是知道不少的。
    简子陌点点头，听到陈老继续道：“那周三我们出诊。”
    简子陌闻言，双眼一亮，这事他之前就想了，但陈老一直没提，回道：“好，没问题。是新病人还是已经看诊过的？有没脉案、病历，我想先看一下。”
    “没问题，”陈老应道：“我回去就发给你。”
    三人走后，简子陌垂头，见左丘晏还闭着眼赖在自己身上不起来，捏捏他脸，笑道：“还在装睡？”
    “没装睡。”左丘晏嘀咕一声，眼睛没睁半起身压向简子陌，把人压在沙发上，美目半阖，垂下头脸颊轻贴在简子陌脸上，蹭了蹭，整个人陷在简子陌的颈间，轻轻吸着气。
    简子陌挑挑眉头，这是在吸猫吗？
    自那天过后，他怎么发现宴宴越来越粘人了。
    简子陌也没阻止左丘晏的动作，抬起手按在他脑袋上，摸着软软的发丝，思考片刻问道：“跟他们说说十五年前的事，好不好？”
    左丘晏的病单靠简子陌一人是不行的，对精神力的研究，他对比其他三人差太多了。
    “嗯！”懒懒埋在颈间的人意外好说话，就这么答应了。
    简子陌有点意外，这么容易答应，以前怎么不肯说？
    不过这次如果真要全盘托出，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事也瞒不住了，不过为了宴宴，值得。
    “对了，小黑是不是也很久没出来了？”简子陌想起这件事，最近他都在跟欧阳女士学习怎么控制精神力，怎么召唤量子兽，又怎么利用治愈能力给战士治疗等等，这一忙起来，很多事就忽略了。
    左丘晏闷声道：“受伤了，在精神体内温养。”
    简子陌之前的龙猫也召唤不出来，后来才知道龙猫在左丘晏那场狂躁症爆发事件里面也受伤了，一直躲在他精神本内温养，于是众人想从龙猫身上了解左丘晏那股异样精神力的信息也无法，不得不延迟。
    ——
    左丘晏针灸疗程进入第十天时，简家事件总算查是差不多，毕竟是帝国国安部接手，速度、深入程度非常人能想像，简家众人对简母曾经做过什么，犯了帝国哪些法律都被打成报告发给了左丘绛，其中最让人惊讶的是对简母身份的猜想，让人非常吃惊。
    调查人员根据简母出现在简家前后时间来查找帝国那段2S治愈师失踪与死亡的名单，最后从中发现其中一个人与简母极度相像。而关于简母图像信息，是一位已经离职十年的佣人终端上发现的，这一发现，简母的身份呼之欲出。
    昏暗的地下室内，细小的光芒从顶上一条指宽的裂缝中透进来，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双膝坐在光芒之中，埋在手臂的半张脸微仰着，无神的眼睛望着裂缝，仿佛在祈求光明的犯人。
    私下囚禁2S治愈师，这在帝国的律法中非常严重，特别当众人发现这一位“犯人”，竟然是已经失踪二十多年的老元帅之女简艺。
    左丘绛拿到这份报告时，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老元帅为帝国奉献一生，最后因为狂躁症晕迷二十多年，即使如此，仍没能安生，精神体内的精神风暴还在肆虐、损害着他的神经，无数次下达病危通知书，甚至半年前从青溟星回来，准备在帝星安乐死，然而帝国不但没能救他，连他的女儿也没保护好。
    这事已经不是简陌、简家个人事了，而事关帝国。
    报告送到皇帝面前时，向来威严不失温和的陛下震怒，当即下令逮捕简家，就连联姻没成功的霍华德家族不少人也被带入帝星，接受新一轮调查。
    简子陌是在给左丘晏下针后才从左丘绛口中听说的，原想着自己能为简陌报仇，没想到最后什么也没能插上手，不过这个结局倒是好的。
    左丘晏起针下后，简子陌先给他做一个疗程结束后的观感记录，而后人推进检查舱内，检查他的精神体损伤情况。
    治疗室内依旧是那群人，当众人看到精神体内曾经那股肆无忌惮在肆虐的精神风暴减弱时，脸上皆露出了狂喜。最重要的是从仪器中能清楚看出左丘晏的精神体内的损伤在修复。
    “这是真的吗？还是我眼花了？我要不去换个眼镜再来看看。”陈老几乎贴在全息影像前，看到之前精神体的损伤全息图像与现在的损伤全息图像对比，不敢置信。手微微颤抖着，脑海里不断涌现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你是中医的传人，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通过中医能治愈狂躁症，这世界还有谁会相信？
    陈老抱着这个信念，追随着爷爷的脚步在这道路上走了三百年，当信念即使实现时，他却不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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