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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难过,只是难过的事情太多了。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杀人,不是她动的手,但是她没阻止。
她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是不是有一天,这双手也会染满鲜血。
秦家墓园,满地狼藉,一地尸体。
“所有人,分为两队,一队善后,将死尸处理干净,另一队,将这具棺材抬走。”
萧凤栖下令。
“抬去哪里?”
秦臻问。
“沧澜山有一处风水宝地,将伯母安葬在那里,秦家日后无法再用这一招要挟你,而你也可时常去拜祭。”
萧凤栖解释。
秦臻眼睛发涩,点了点头,谢谢的话在嘴边却没有说出来了,已经说了多次,再多说已无意义。
萧凤栖手下的人效率很快,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夜半三更,秦家墓园起火,一把大火将死尸烧了个干净,顺便秦家墓园被毁了半边。
而秦臻娘亲的尸骨被迁移至沧澜山半山腰处。
秦臻都不知道裴翎为何这般有本事,竟在短短时间内弄来风水师,随着他夜观天象,掐指捏算,寻了个吉时下葬。
所有手下俱是弯腰行礼以示尊重。
风水师嘴里念念有词。
入土,为安。
秦臻跪下,隐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落下来,她起初只是哽咽,后来抽泣,直至忍不住呜咽出声。
萧凤栖的手下悄无声息的退下,风水师也在念完最后一段话退了下去。
夜色寂寥,山风微凉,虫鸣声阵阵,这里只剩下秦臻和萧凤栖。
萧凤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因为抽泣而颤抖,心口的疼意止不住的蔓延出来。
“娘亲,我好难过……。”
秦臻有好多话想跟娘亲说,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出口。
萧凤栖默默隐到暗影里,不打扰她。
只一颗心揪的生疼,恨不得立刻去到秦家,将秦奎那老东西给大卸八块。
整个人都透着煞气,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娘亲,我是囡囡,也是你的臻儿,如果你还活着,是不是就有人保护囡囡了?”
“娘亲,我死的很痛苦,当我以为被妹妹和未婚夫联手背叛,被化尸水生生化尸的时候,那是我最痛的时刻……可今晚,我才知道不是的……是被父亲彻底抛弃,才是最痛苦的。”
“父亲,他知道了秦红霜杀害我的事实,可是他选择掩盖,选择用您的尸骨做诱饵,将女儿引出来……娘亲,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爱您吗?不爱我吗?”
“娘亲,是不是我真的不是他孩子?所以他才对女儿这么狠心的?”
“娘亲,我好累……”
秦臻一一句一句说着,山风吹在耳边呜呜的响,像是有人在吟唱。
秦臻不知道这是不是娘亲对她的回应。
她的心里真的是痛极了。
她跪了很久,跪到膝盖都快没有知觉,她被人扶起来,是裴翎。
他一直隐在那里,不出声打扰,就是为了让这丫头将憋在心里的难过趁此发泄出来,可她一直跪着,地上沙石都有,夜晚的土地冰凉,这般跪下去,膝盖怕是要废,他只能上前将她拉起来。
她整个人都很萎靡,看得人心疼。
不像是那一晚,夏若彤死的那一晚,她崩溃,她失控的大哭,今天晚上她的情绪一直就很敛着,实际就是痛到极致憋在心里,还不如大哭发泄,这样荣誉将人憋出病来。
“别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一百七十章 喝酒吗
萧凤栖道,伸手将她拉起来,秦臻因为跪的时间久了,起来的时候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幸的被萧凤栖一把扶住,当即揽腰抱起。
“啊……”
惊呼声卡在喉咙里面,萧凤栖已飞身而起,朝着沧澜山顶疾驰而去。
秦臻只能伸出手环住他。
月色下,男人的容貌绝色清冷,衣袍在夏风中肆意翻飞,墨色长发随风舞动,与她的长发纠缠交织,光影朦胧中,他的侧脸浸润在瀚渺眼波的山雾中,如同一幅泼墨山水画,隐约朦胧,郎艳独绝。
幸好,有他。
如果今夜,没有裴翎的出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会崩溃吧。
萧凤栖用轻功往山顶走,却忽的低头,一下就对上了女子缱绻的的带着依赖感激的眼神,他心口动了动,脚下更快。
沧澜山顶,浩瀚苍穹,繁星满天。
秦臻从未见过如此美景。
一瞬间心中的悲痛和伤害好似都离她远去,只剩下心中的激荡。
太美了。
之前,他曾带她看过万家灯火。
今日,他带她手触星辰。
是的,脚下是巍峨山峦,头顶是星辰、月亮和苍穹。
“好看吗?”
萧凤栖问。
“好美。”
秦臻几乎错不开眼。
整个沧澜山尽在脚下,黑夜笼罩,像一头巨大的沉睡的猛兽,脚下一片黑暗,头顶一片光明,往下是深渊,往上是希望。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来这沧澜山顶,待一会儿,心情就会好很多。”
萧凤栖道。
他是裴翎的时候,跟秦臻在一起,大多事情心态很平和,不像是萧凤栖,带着面具,坐着轮椅,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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