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栖咬牙，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萧泓宇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一刻他是终于认清了他跟萧凤栖之间的差距，只是一个晏城，臻儿被银面少年带走，他封锁了全城都寻不到人。
    可萧凤栖跨越千千万万里，却能找到这里来。
    差距，一目了然。
    他输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只是因为撞见了你跟她，臻儿就悲痛成了那般吗？”
    萧凤栖又问。
    他必须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泓宇摇头，几乎是机械的开口，“臻儿，她恢复了记忆……”
    “你说什么？”
    这次轮到萧凤栖震惊，臻儿她恢复记忆了？那她会不会回去大夏国找他？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恢复记忆了，她就该知道，大夏她有家人，有他，他们都在找她啊。
    下一刻却听萧泓宇道，“不是，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阶段性的记忆。”
    “什么意思？”
    萧凤栖没懂。
    于是萧泓宇开始说。
    从秦臻醒过来谁也不认识，对任何人都带着防备与疏离，再到她怀了孩子，试着接受他，却又在得知孩子不是他的时候而崩溃的大哭，却意外的恢复了一段记忆，那段与他相识相爱的记忆。
    说到这里，萧凤栖终于明白，在天地玄镜中，他看到的臻儿依偎在萧泓宇身边的画面，原来那时候的臻儿恢复了部分记忆，是关于萧泓宇的，难怪……难怪……
    “如果我那个时候清醒一点儿，不因为那个孩子而日日郁闷，或许不会有今晚的事情。”
    萧泓宇的悔恨在萧凤栖的面前毫无保留。
    他一向是意气风发，也是心有城府的，就算是再继续萧凤栖，他面上如何会表现出来？
    可见此时的他后悔成了什么样子。
    “就今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将贾欣桐误认成臻儿……刺激的她崩溃至极，但那时一切尚可有挽回的余地，虽然我跟她没有到最后一步，但臻儿已经生了离开之意，如果那时候离开，或许臻儿也不会崩溃成那个样子，可是那个银面少年出现了，他提到了北山山顶……”
    萧泓宇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恨啊，恨自己，也恨那个银面少年。
    他早已看出那银面少年不是普通人，他寻不到，且就算寻到了也不是对手，所以他才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他要萧凤栖杀了他，因为萧凤栖能够做到，他有这个本事。
    “臻儿，她记起了北山山顶的一切，记起了自己的惨死，记起了我娶了秦红霜，也记起了我有个孩子……。”
    终于他全部说了出来。
    萧凤栖一口气卡住。
    他总算明白了，明白了臻儿的痛苦和崩溃。
    她没有记忆，却生生记起了她惨死的那一刻，这时候的臻儿只有两段记忆，一个是与萧泓宇的相知相爱，一个是被萧泓宇和秦红霜的背叛，这个时候，她的身边没有君家人，没有她……
    只有最惨烈的记忆和背叛。
    她该多痛啊。
    所以她会痛到极致，崩溃到失控，连孩子都受了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切水落石出，他终于明白了。
    “萧泓宇，就凭你，凭什么还想拥有她？当初她就是因你而死，秦红霜爱你成痴，不惜在酒中下药，也要得到你，虽说你是不知情，但你的确做出了背叛秦臻的事情，可你却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而秦红霜却在那一次之后有了孩子，这让她的心里更加不平衡，所以才会用那般狠毒的手段毁了秦臻。”
    萧凤栖一字一句说道。
    这些话当年他就想说，但是没找到机会，他以为萧泓宇应该明白，可如今看来，这就是个蠢货。
    “秦臻是你害死的，而你之后做过的事情更为可耻，你仅凭借一封亲笔信，就断定了她与人私奔，你置她于何境地？转身娶了秦红霜，娶了那个算计你的女人，不为爱，却为了权，这是你又一次背叛她。”
    “三年后，你得知她的身份，却又拿出你的深情，誓要让她回到你身边。萧泓宇，你怎么不想想，你做出的这些事情，你配得到她吗？”
    萧凤栖厉声道。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何瞧你不起？因为你虚伪的连自己都忘记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凤栖恨的啊。
    萧泓宇怔怔的站着，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你对她的伤害，岂止是一次？秦红霜，叶知秋，哪个不是因为你？你若是爱她，又怎么会在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她偷走的情况下，却又不好好对她，偏偏嫌她怀了我的孩子……
    萧泓宇，我知臻儿这些日子跟你在一起，她有跟你的记忆，她爱你，也必然与你……同睡一床……”
    说到这里，萧凤栖的眼睛猩红一片。
    怎会不嫉妒？怎会不痛？
    可他对臻儿却不会有半丝嫌弃，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寻找她晚了，才会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是他的错，他的臻儿没有错，一点儿错都没有……
    听到萧凤栖这一席话，萧泓宇终于知道他输在了哪里，输的彻彻底底。
    他身份，地位，本事……样样不如萧凤栖，便是连对臻儿的爱，竟也比不过。
    因为知道臻儿怀了萧凤栖的孩子，他闷闷不乐，将所有的不甘和嫉恨都藏在了心里，才有了借酒消愁，才有了错认臻儿，造成了今天晚上无法挽回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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