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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刘强和师尊接触的感觉,令他没来由地不舒服,只说师尊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见人,他自己能够解决的事情,就不该给师尊增加负担。
这么想着,他便问道:“非如此不可么?”
刘强坚持:“非如此不可。”
这就令人为难了,方回想到了自己要拿墙中之物的用意,忽道:“若是我拿旁的东西交换呢?比如……”出去。
在方回尚未说出这最后两个字时,房门那儿突然响起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眸中看出了疑惑,这个时候,谁会到这里来?
刘强警告似的看一眼方回,告诫他不准在没有自己同意的情况下,擅自破墙,然后便转身去开门。
而方回,竟当真就这么站在墙边,默默地看着房门的方向,没有去做趁虚而入的事情。
房门一开,刘强看着门外那个披着一身单薄的蓝色披风的人,惊道:“秦兄弟,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说着便越过秦肃的肩膀,看向院门方向,却不知何时,那原本由他亲手关上的院门已然大开。
不知,这人是何时站在门口的?
秦肃尚未来得及说话,站在墙边的方回见到来人是秦肃,一时也不去管墙里的物件了。
他快速走向门口,扶住了秦肃道:“师……兄长怎么来了?”
昨夜那样孟浪,这人现下还起身过来,身子撑得住么?而且,自己压根儿就没有说过今日会到何处,他敲门的时间却这么凑巧,定然不是才赶到的,而是一早就跟过来了。
方回深想下去,如今虽然不能使用灵力,但感官灵敏度还是比真正的凡人强上许多,这人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跟在后头,又在隐蔽处等了这么久才现身,这得耗费多大的心力?
仔细一瞧,秦肃的脸色果然有那么几分苍白。
方回顿时有些揪心了,这人这么这样胡来!
而秦肃在被眼前这两人接连问了同一个问题以后,终于得到了开口回答的机会,这回应也是半真半假:“许久不见刘大哥了,今日可巧身子舒服了些,便想着出门走一走,因许久未见刘大哥了,走着走着便来了这里,不曾想回儿竟也在此处。”
方回了一眼刘强,在他眼神中发现了几丝热切,而这热切,分明是冲着秦肃去的!
“兄长,咱们回去。”方回一点也不愿意秦肃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闻得此言,刘强忙道:“且慢,方兄弟不是想要刘某的东西么?如今秦兄弟来了,怎么又不要了?”
秦肃揣着明白装糊涂,侧头问道:“回儿?”
方回仍然佯装无事,避不回应,只道:“我先送你回去,此事容后再议。”
刘强眼看着秦肃就要被方回劝回去了,急忙挽留:“慢着,方兄弟,这秦兄弟要是走了,你可别想从刘某这里拿走你想要的东西。”说着又笑了,“在下绝对不会对秦兄弟不利的,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只不过是想与秦兄弟说几句话而已。”
可刘强越这么说,对秦肃表现得越在意,方回心里就越不想秦肃与此人有过多的接触。
正在他意欲再度开口拒绝时,秦肃却从披风中伸出手,拍了拍方回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背,宽慰道:“刘大哥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回儿不必太过防备了,你在院中稍候片刻,为兄与刘大哥说几句话便出来。”
方回眉心一皱,下意识地就想拒绝,秦肃却已经笑着与刘强道了声:“请。”
两人一同进入房里,由刘强关门,之后便只剩了方回一人被关在门外。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瞧了好一会儿,心头一阵阵地烦乱,越想越不是滋味儿,终于一甩袍袖,大步走向院中空地,就这么紧盯着刘强的房门,等着。
纵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谨守着君子作风,绝不做偷听偷窥之事。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那房门紧闭的房门才重新打开,秦肃自门后走出来,刘强却只站在房里,目送秦肃和方回离去。
那身形虽然还是像初见时那样健壮挺拔,不知为何,方回却无端地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佝偻,眸子里更是他所解读不了的复杂情绪。
方回并没有太多心思分给刘强,他泰半的心神,都集中在缓步走向自己的那个人身上,不只为这人本身,还为从这人身上传出来的那种强烈的感应。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手里的桃花晶石,和秦肃身上某件物事之间的强烈感应。
方回有理由相信,秦肃已经得到了刘强珍藏在墙壁里面的那件宝贝,仅仅只是一个时辰,这人就让一村之长心甘情愿地交出了村长们代代相传的信物。
秦肃这一手不可谓不厉害,只要一出面,便轻松解决了令方回觉得棘手之事,可方回心头却并没有轻松畅快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憋闷的欲燥感。
虽则如此,方回还是一言不发地扶着秦肃一路往东而行,走向自家小院儿,自跨出刘强家的院门以后,便再未回头。
一路上,方回能感觉得到,秦肃几乎是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这足以证明这人已经非常非常劳累了。
一进自家院门,坚持了许久的秦肃终于整个人一软,完完全全地倚靠在了方回身上,他声音了带了几分颤抖,语不成调:“扶……扶为师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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