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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蝉虽对眼前的事情满腹疑问,还是听话地走到了方回跟前,心下暗自决定,寻个空闲得去找师祖问个明白,当然,这个师祖指的是聂明渊,而不是秦肃这个曾经的师祖。
方回带着方小蝉毫无留恋地飘然远去,秦肃便与聂明渊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离开了清心谷,直走到方回的神识延伸不到的远处,才停下来续话。
聂明渊对秦肃抱拳道:“这一次,多谢你仗义出手,若没有你,回儿他……”
秦肃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此事本该由我出面做个了断,如今这样……也好,也好。”顿了顿,他又道,“事情既已了结,我也该回道宗了。师兄,后会有期!”
告别的话说完,不等聂明渊回答,秦肃便利落地转身离开,他用的是瞬移,转瞬便消失在聂明渊眼前。
这一次的返程,秦肃连连使用瞬移之法,感觉到身体快撑不住了,便用上法宝和丹药加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道宗。
直到身影出现在此前与聂明渊会面的那个房间,秦肃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一个踉跄,扶住屋里的立柱,一俯身,直呕出了一大口血,也不知是连连使用瞬移伤到了身体,还是郁结于心的心头之血。
或许,两者都有吧。
呕出了鲜血,他又踉踉跄跄地走到床榻旁边,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榻上,眸子紧紧闭着,仿佛是睡着了。
许久,右臂一动,右手手背随之覆盖在双眼之上,此后又是长久的静默。
自打方回恢复过来,走出屋子,问出了“你是何人”那句话后,秦肃面上不显,实则整个人都麻木了,一直到返回道宗,他的心绪完全处于混乱状态,甚至连方蜓都顾不上了。
不过,此事完全是他求仁得仁,那么,还有什么可难受的呢?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心口揪紧,胸闷难受的感觉,却根本不受控制,心脏疼得仿佛要死掉了,叫他喘不上气来。
躺在床榻上,他一遍遍催眠一样地告诉自己,只难过这一夜,明日便要重新投入到大业当中,不许再想这些事了。
前头那五十年,再难不也都熬过来了么,往后,日子还是照样得这么过下去!
搁在双眼处的手背有些热,又有些湿,他唇角轻扯,却怎么也扯不起一个苦笑的弧度。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想不到他秦肃,也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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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各门各派核心功法秘籍泄露为开端,整个乾阳界就仿佛被搅乱的一锅热粥,正式迎来了大混乱时期的序幕。
旧有的宗门势力自然想尽办法想要镇压这股变乱,回收自家功法,可是那些功法玉简实在散布得太多,而且回收了一批,便又有新的散布开去,根本禁之不绝。
正道五大宗门,道、丹、器、符、阵,联合各大城池、世家,已经接连磋商了好几轮,却还是收效甚微,一旦新的散修成长起来,他们这些旧有的势力就得面临更艰难的处境了,从前从广大散修群体那里收来的好处,都得一点一点地吐出去。
而秦肃,则在内拉帮结派,培植亲信,党同伐异,试图瓦解同气连枝的正道五大宗门,在外暗中培植全新的势力,私下搜罗天赋出众的幼童,用“我命由我不由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寒门也能出贵子”这样的思想教导,等待他们真正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他每一日都得兼顾各方,交际应酬,又要在自己暗中培植的那些势力当中树立威信,忙得不可开交,连修炼
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似乎也就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了。
就是在这种暗潮转变为明潮的过程当中,百年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就到了道宗离泽秘境开启那一日。
话分两头,方蜓自打列入道宗门墙,正式成为道宗弟子以后,就慢慢地放开了对自己修为的压制,几年之后就水到渠成地“筑基”了。
不过因他混进道宗另有目的,此后那些年也只是按部就班地一点一点释放修为,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并没有做那一鸣惊人之举,直到百年之后,依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宗内门筑基弟子。
在“筑基”以后,方蜓便时常外出游历,期间自然数次返回清心谷,也知道他师尊如今桎梏尽去,本就超绝的修为更是一日千里,深不可测。
他自己也非毫无进益,作为五十年结丹的天纵奇才,过了一百年,他已经成功结婴,短短百多年时间,便达成了旁人千年都不一定能取得的成就。
与他一比,师姐方小蝉就稍显逊色了,不过她也已经成功结丹,成为一名金丹真人。
因为乾阳界环境巨变,散修实力大大增强,旧有的宗门势力也早已比不了往昔,便如这道宗的离泽秘境,从前规矩极严,只许本门弟子入内,如今却迫于形势,不得不向广大散修大开方便之门,为了与入内的散修抗衡,道宗索性也允许其他宗门弟子进入。
早知如此,方蜓当初又何必费力压制修为混入道宗,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这次为了取得进入秘境的资格,他才稍微“一鸣惊人”了些,以吊车尾的战绩成功列入道宗筑基前五十强。
可惜秦肃的大部分心思早就不在道宗上面了,否则,他若是看一眼本宗拿到入秘境资格的筑基弟子名单,定然会发现方蜓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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