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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玥姝正犹豫着要不要避退一二,不想卫卿珩主动向她伸出了手,他那手心两颗文玩核桃递了过来,本正凝重着气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却一下给他逗笑了,没忍住扑哧一声。
    笑完,才觉得不对,脸刷一下就红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眼里亦是藏着几分笑意,倒不知道是在笑谁,总归他藏情绪的功夫比她好,看起来没露分毫。
    戴玥姝不好意思地抿唇,双手接过来核桃,指尖无意中擦过他掌心,却叫他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安抚似的用力握了握。
    “妾身斗胆。”她道了一句,干脆让他握着她的手,自己则坐在了他旁边。
    卫卿珩没有反对,反是林太医在心里嘀咕,殿下这小妾着实没有分寸,但看得出来是有些感情的,想来就算是个叫人不喜的乌龙,殿下也不会罚她。
    这时候茜色自然不会留,在得了点头之后,她将香粉等物留在一边,自己则小心地避退出去,老老实实地在徐公公眼前做孙子。
    倒不是为别的,而是眼下她也听了半茬的秘闻,她更该安分地呆在人前,叫人不误会她会给其他人传递消息,能呆在徐公公面前就更好了,至少太子殿下就能知道她的忠心,而她对戴玥姝也确实是忠诚的。
    徐公公见了她就眼烦,但也只是兜着手,和她一样守在房间门口,不让其他人靠近。
    全程安静无话,两个人都好似哑了嘴巴,能不吭声就不吭声,连呼气声音都压到几近于无。
    “殿下……”
    “林太医诊了有半天了,可有出什么结果?”
    这种时候,林太医就有些恼恨现在只他一人,他就是说什么都显得不对。
    犹豫再三,再反复回想脉案和医书,最后他谨慎地开口。
    “从脉象和殿下舌苔情况看,”他道,“殿下应是最近肝火旺盛……”
    这话说的是大差不差,和往日的结果并无二致。
    卫卿珩年轻,自有年轻人体热,内火旺盛的毛病,往日心火旺盛或是肝火旺盛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再加上是夏日时分了,便是暑热也有可能导致类似的身体状况表现,当然究其根本是有差别的。
    但与前几个月的情况是相差无几。
    再说,他本来就有内火旺盛的问题,他原是性急人,易躁易急,是当今压着他,认为这不是一个君主该有的状态,才一直磨着他练。
    戴玥姝对此也不意外,时人都更看好稳重、内敛性格的人,她小时候倒不是急脾气,而是静不下心,心浮气躁故难成大事,于是通过学规矩、练字、学琵琶来修身养性。
    卫卿珩是男子,自然有他一套,多余的力气便去练武发泄,静不下心也要强迫自己去习字、背书,再有言行举止之前先思后行,延迟决定时刻等等。
    另外,随着季节、天气等变动,人身体的状况本来就不可能一成不变。
    像是前段时间,太子监国,大小事情压在身上,自然有压力,他虽然天生尊贵,但却不是天然就能当个好的预备皇帝的,事情多了,他那股躁性子再起也能理解。
    最重要的是,前朝小黄河水患的事情人人皆知,这是大纰漏,又有后面红河州治理和贪污的问题在——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当今是那般的状况,太子殿下自然要挑起大半的大梁,他又是年轻气盛,前头想把人直接抓了杀光,举措便让人觉得不妥,压不下这股“恶气”,心里便有了“积淤”。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便是脉诊出了内火旺盛的问题,他们太医院的人也是按照寻常来处理,基本就是开一些下火方子,以食补为主,并不要求立刻吃药。
    “便无事了?”卫卿珩看向她,见她神色仍有几分凝重疑惑,又问林太医。
    “那香粉可看出问题来?”
    “这恐怕微臣要取了些重新实验过。”他道,“兴许是娜良娣用了什么相冲的东西,才叫她有了这般严重的反应……不过这样看,倒是能理解为何她身上会有些类似过敏的非高热反应了。”
    “殿下若实在不放心,可请其他太医来,重新再诊断一二,应当以殿下身体为重。”
    林太医并不往戴玥姝那里看,十分注重避讳,尽管屋子内没有隔帘子或屏风,但除了给太子诊脉和看相,其他时候都低着头,不落半点口舌。
    “如此……”她沉默了片刻,看向卫卿珩,“可否请殿下让人去查一查娜良娣的那个叫做图鹿的宫女?”
    “哦?”
    “妾身疑心她知道些什么。”
    戴玥姝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瞒殿下,娜良娣这段时间曾两次醒来,妾总觉得她似乎是知道什么,只是如今她昏迷着,也不知能不能再醒过来……第二次醒来时,她曾恳请妾关照她那个叫做达达的婢女一二,但同是她狄国带来的陪嫁宫女,她却只字不提另一个图鹿,妾心里只觉古怪。”
    “在等殿下来的期间,我曾和达达反复询问在这段时间发生的前后经过,尤其是娜良娣今天的活动等内情……”她柳眉微蹙,眉眼中露出几分忧思。
    “我觉得,到了后头时候,似乎达达本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她心有顾忌,不肯与我说实话。”
    “殿下若是要查她……若事情与她无关,可否念在娜良娣的面子上,饶她一命。若殿下放心我,便叫我与她说两句话,且看她肯不肯把藏着的心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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