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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太好了!”她完全理解他的喜悦了。
“是,但原本因为他捣鼓的那些怪样子,村里人都不相信他,加上他家的田地大都是让他自己做实验了,叫旁人眼里便是祸害了,所以没人相信也没人肯按照他说的去改进那些农具。但我下午叫人饰演了很多次,就目前来看是有效果的,等这几日我再找更多的人试试,回头就能带着一道回去。”
“献给当今?”
“正是,此物若真,那对国有利!父皇和我都会大力推广的。”
“那青蟹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另一个成果了。”卫卿珩有几分感慨,“他倒是个奇人。”
青蟹是外来品种,个头大,但肉质过腥,生长期间内会吃泥土、吃草根,长大了还会吃小鱼吃虾米。
但方朝生钻研许久,有了个还在研究中的想法,将叫这青蟹和养殖种植结合到一起。
他最初研究的方向是看能不能把它和鱼虾一样,养在水稻田里,但红河州水稻田少,干麦田居多,他没有更多的鱼虾和水田做实验。
但巧的是,当地有两处大小鱼塘,他就把家里的田地和人换成了鱼塘,这才让当地人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因为他方朝生不仅不懂种地,也不懂养鱼。
他不光换了一块小鱼塘,还自己又挖了一处,结果养了几年,两个鱼塘都鲜有收获,叫人觉得他“病得更严重”了,家里这么难开锅了他还成天往外撒钱。
“方家不易啊。”她感慨。
“这确实。”卫卿珩点头,但很快象征性地替他描补了两句,“不过眼下看似乎也是有成果的。”
青蟹长大了会吃鱼也是方朝生的研究成果,连什么大小什么阶段的青蟹吃多大的鱼、什么品种类型的鱼,他都弄清楚了,这其中花了多少精力金钱就不用说了。
“他说自己是天生对这个好奇,忍不住想去研究,确实是个怪人。”
这等不务正业的读书人,相当罕见。
不过要戴玥姝说,他至少比那种吃喝嫖赌整天混日子的读书人,要好得多,另外还有个谋生的教书工作在手。
“最后他发现,鱼塘里是能同时存在青蟹和鱼类的,到时候秋天能收获两种,螃蟹吃虾,寻常小虾米是不能养在里头作为收获了。”
方朝生提出了一种他实验并在今年秋得出可行性的水产养殖方案来,在一个池塘里,可以同时养两种特定品种的鱼,这两者能互相不干扰,在水底的泥巴区域里,还能种青蟹。
其他品种的螃蟹娇气,他也弄不来大量的其他品种螃蟹,只有青蟹这种又凶又大又能“贱养”、生命力顽强的,能活在红河州的土地里。
但是不能把青蟹一直养到大,按照春天撒苗的养殖期来看,两种鱼里有一种能三到四个月一收获,大的也能养到秋天,是分量正好的。
青蟹则要大概在夏季中旬的时候,全部捕捞上来,因为这时候它已经长得很大了,会开始逐渐吃小鱼,影响水中的其他养殖物了。
这时候捞出来的青蟹还不够大,味道当然也不够好,一样是泥腥十足,没有任何食用和售卖价值,但是把这个青蟹在另外一池塘单独饲养一个月左右,只要保证给的食物充足——米粮粒它也吃,几乎什么都吃——青蟹就能长得很大,并再经历一次蜕壳。
“就能到我们见到的那种大小。”
“可是味道……”戴玥姝不是很明白。
“这就到了另一个关键,”他道,“这青蟹需要在干净的活水里面,再养一个月左右,才能够把泥沙吐干净了,根据他说,这时候的青蟹,则会没有任何的土腥味。”
戴玥姝起先没有反应过来,但等她顺着这个思路一寻思,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螃蟹是人人都爱吃的,但价格却一直都很贵。
京城在北方,实际上没有合适的养殖点,一直以来他们这里、包括皇家等各种勋贵人家吃的螃蟹,都是从南边走水路,大部分都是从运河运过来的。
路上的损耗、花费的时间金钱等,多方原因下导致喜欢吃螃蟹的人多,秋天时候大家都想吃,京城勋贵的蟹宴都能连续办上一个月,最早的是从中秋开始,最晚到九月,重阳前夕。
戴玥姝就知道,他们家能买到的螃蟹品质一直就不是最高的,顶多是中等个头,就这也是非常昂贵。
但青蟹不一样,天生比江南那几个产地的螃蟹要大,中等个头的就能比最高大小的了。
如果能把土腥味去掉,便是肉质上有细微的差别,也能叫绝大多数人满意,至于说最顶尖的,那本身就是特供品,从个头到肉质、蟹黄蟹膏品质等。
“那岂不是……”
“正是。”卫卿珩看起来也很激动,他自己可以不喜欢青蟹,但他已经看到了青蟹可能带来的价值和利益。
“殿下可试过了成品的味道?”
“让人搬上来。”他大手一挥。
虽然两个人都用过了膳食,但加一顿品尝这据说剔除了土腥缺憾的餐食,不算什么。
先前方夫人等捞出来卖的是还没吐干净泥沙的,更准确说应该是还没有在干净活水里养够时间的青蟹,所以还有明显的腥味,但方朝生病愈之后,亲自重新仔细地又把那单独份养殖的青蟹打理过,然后冒险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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