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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乔茱扁着嘴又将桃花取下来,随手仍在一旁。
二人正准备起身,戚铃兰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密集的咳嗽声。
“姑娘,这……该不会是太子殿下吧?”
都知道太子自幼多病,今日他又恰好来赴宴了,所以一听到咳嗽声,常人第一反应想到的都是他,乔茱也不例外。
戚铃兰心里是纠结地,随口道:“谁知道呢,也轮不着咱们过问。”
那咳嗽声没有停止,周围似乎也没有旁人的声音。如果是太子殿下旧疾犯了,为何伺候的人一点也不着急?
乔茱犹豫了一番还是忍不住说:“姑娘,咱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眼?若真是太子殿下周围没有人服侍,咱们该去叫人才是。万一殿下在宫外出了什么事情,此事非同小可啊……”
倒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戚铃兰还是被她说动了,循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寻觅了一圈,才在假山的另一角,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整个人几乎是强撑着靠坐在假山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接连咳嗽的模样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陆之珩咳得急了,从袖中摸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捂住嘴,又咳了一阵,那雪白的帕子上多了一抹殷红。
戚铃兰眉头拧在一起,即便她不想和太子在扯上关系,此时也不能坐视不理。
她这一身盛装怕是走不快,只能对乔茱说:“你跑快些,立即去回禀平昭公主!”
“是。”乔茱应了声,撒腿就跑。
陆之珩听到声音,虚喘了两口气,艰难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还真是不巧,初次私下见面就是如此狼狈模样。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戚铃兰自持礼数拿捏着合理的距离向陆之珩欠身行礼,“还请殿下再坚持一下,臣女已经命人去禀报公主传大夫了。”
陆之珩压下翻腾上来的痒意,哑着嗓子道:“我没事,死不了。”
这人年轻时就这么不会说话吗?
戚铃兰心下不怎么文雅地翻了个白眼。
这话她自是不能接的,便转了话锋询问:“太子殿下怎么一个人在此处,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东宫、咳,东宫有急事,我让汪富海赶回去了。”
听着他说话实在费劲,戚铃兰比较善解人意地没再和他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心里数次催促乔茱再快一点。
陆之珩又间歇着咳了一阵,稍稍缓了口气,右手撑着假山试图站起来——
才起来不过半尺,又跌坐了回去。
“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闻言,戚铃兰僵住了。
“这,这怎么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又没人看见,就算看见了、咳,你这也是救护储君,咳咳、护驾有功。”
“臣女毕竟是未嫁女子,与殿下共处此处已经是有违礼数,殿下还是等下人过来吧。”
陆之珩不动声色握紧了拳头,抵在假山石上,抬头挑眉看她:“你怕什么?若真是对你清誉有损,孤大不了向父皇请旨册封你为太子正妃,以你的家世,也算门当户对。”
真不要脸。
戚铃兰心下有些气愤,却又不能对他发泄。憋着一股气半晌才道:“殿下方才在地上坐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且安生等着吧。”
这话说出口,戚铃兰面上毫无惧色。
大不了就是被陆之珩厌恶,反正她这辈子也不在乎这些。做他太子妃全家遭罪,不做太子妃顶多官运平平。
要是他英年早逝了,戚家还能混个三朝老臣的名头。
陆之珩哪里知道眼前女子连他身后事都编排好了,只道这才像她的性子,方才唯唯诺诺的柔顺模样真虚伪。
戚铃兰察觉到这人又盯上她了,心里实在焦躁,便退开几步说:“太子殿下稍等,臣女去旁边阁楼看看有没有热水。”
话是这么说的,心里想的却是咳死他算了,喝什么水。
她正要离开此地,陆之珩却急着伸手扯住她的袖子,“别走……”
戚铃兰憋红了脸,将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早知道就不穿这广袖的衣衫了。
晦气!
好在远处已经传来焦急的声音,“快些!太子殿下就在前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戚铃兰迅速与太子保持距离,整理了一下衣袖,别苑的下人也就赶来了。
“快扶太子殿下起来!”
“扶太子殿下去旁边阁楼,大夫马上就来!”
“你先进去将软垫铺上,给太子殿下倒杯热水。”
下人们手忙脚乱将陆之珩扶进阁楼,戚铃兰见他安置妥当了边准备离开,怎料前脚还未迈出,一名侍女便叫住了她。
“戚姑娘!公主殿下还在过来的途中,还请戚姑娘进阁楼稍等。”
戚铃兰一愣,“太子殿下这儿有你们伺候着,我毕竟是闺中女子,怕是不便久留吧?”
那侍女说道:“不妨事,奴婢们都知道是姑娘及时发现太子殿下旧疾发作,姑娘及时救驾实是有功,旁人若敢说到什么,便是公主殿下也不能饶了她。”
戚铃兰无奈,只好跟着她们进阁楼。
一扇屏风相隔,陆之珩已经在下身搀扶下躺靠在榻上,喝了一杯热水,虽然还时不时咳嗽,但比刚才已经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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