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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发问,戚书兰又接着抱怨起来:“吴姑娘文文静静的倒是还好,就那个姓林的嘴欠,一折戏不到一个时辰,光听她的恶心话就听了半个时辰,要不是顾忌她有个好姑母,我早就不想待了!”
林氏的好姑母便是宫里正得宠那位贵妃娘娘,别说吴氏陈氏不敢说什么,就算是丞相的女儿也会给她几分面子。
戚铃兰还是有些欣慰的,书兰在京城这两三个月长进不少,知道忍住脾气回家来抱怨了。
她叉一块西瓜递到书兰面前,好声安抚道:“不想说就不说了,大热天的何必为些不相干的人动气,吃块西瓜降降火吧。”
戚书兰张口咬下西瓜,腮帮子鼓动两下咽了下去。
戚铃兰笑着说道:“方才你不在家,家里可是来了一位有头脸的客人。”
戚书兰听到这话忍不住抬起头来:“谁啊?”
戚铃兰道:“本届科举的探花郎,你猜是谁?”
“探花郎?”
戚书兰隐隐想起听人提起过今年科举的事情,这一届科举的状元郎是王氏子弟,探花郎是什么人来着……
“我认识这人吗?”
“认识。”
戚书兰认识的读书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得了这番答复非但没想起是谁,眉头反倒皱得更紧了。
她依稀想起两个月前楚家三口人来家里做过客,婢女跟她说起过楚二公子要参加春闱的事,于是盲猜道:“难不成是楚家二公子?”
“当然不是。”戚铃兰说:“楚睿殿试失利只得了二甲,还是个五十多名。”
“那能是谁?我真想不出来了。”
戚书兰的话音刚刚落下,戚明松和秦则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的庭院中。
秦则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书兰姑娘真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亏得从前我有什么好玩的都想着你!”
听见这个声音,戚书兰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扭头看向门外,正好与秦则四目相对。
她欣喜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呼道:“秦则哥哥!居然是你?”
“没想到吧。”秦则刚刚抬起手习惯性的要戳她额头,随即想起两人年龄都大了不应像以前那么毫无顾忌,一个悬崖勒马把手按了回去。
戚书兰玩笑着说:“连你都能考中探花,那我读两年书是不是也能考科举了啊?”
秦则也不恼,反倒顺着她说:“那可说不准,你束个冠发穿身男装,再画两撇胡子,指不定下一届换你做状元郎。”
戚明松是听不下去了,一手按着书兰的脑袋,另一手拍在秦则肩膀上。
“差不多得了,小秦你别以为她名字里带个书就是文化人,她连字儿都认不全呢。你要说铃兰能考状元,我还能相信几分。”
戚铃兰在一旁看热闹忽然就被点了名,虽然知道父亲开起玩笑不着边际,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不得不说秦则真是戚书兰的良药,三言两语就让她忘了方才的烦事。
秦则又在前厅喝了杯茶,才向戚明松告别。
戚明松看了一眼天色,扭头问道:“时辰还早,眼下你又没领差事,何必这么着急回去?留下来跟我下两盘棋,吃完晚饭再走也不迟啊。”
秦则摆摆手道:“伯爷,不是我不肯久留,实在是住得远了些,用完晚膳再回去怕是天都黑了。”
戚明松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后问他:“你住在什么位置?”
秦则道:“长安南城,乐安街那一片。”
“那确实是远了些。”戚明松又问:“租的院子?”
秦则点点头说:“是,地方不大,但价格着实便宜。”
戚明松道:“便宜顶什么用啊,进一趟内城得半个多时辰,往后封了官职早晨应卯你得什么时辰起身?”
秦则无奈苦笑,“租的房子都是这么远,要不伯爷替我向圣上说几句好话,看看圣上能不能赏我一座良宅?”
戚明松自是没有这么大能耐。
“且熬着吧,指不定你运气好,封了官职再赏你个官宅。”
他没再挽留秦则。
眼看着客人准备告辞,戚铃兰喊了秦则一声。
“秦公子。”
秦则脚步一顿,疑惑地回过头:“铃兰姑娘,怎么了?”
“我看秦公子方才是一个人走着来的,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是没来得及雇佣还是不曾做打算?”
这一问倒是让秦则愣住了,他自幼家贫,父亲去得早,剩他一个人照顾母亲到十五岁,母亲也走了。
早两年是没有使唤人的条件,如今是没有找人伺候的意识。
“我自己起居没什么不方便的,就不必雇人伺候了吧。”
戚铃兰道:“秦公子好歹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伺候的人可以没有,管家车夫总是要雇一个的,最好是雇个练过拳脚的,凡事都方便一些。”
听她这么一说,戚明松也颇为赞成地点了点头。
“铃兰总是比我想的周全。乐安街离酒肆赌坊不远,平时里打架斗殴偷抢钱财的事情都不少见,进出有人跟着,他们就不敢动到你头上。”
秦则笑着说:“我也没那么呆笨,他们要是冲我来我撒腿就跑了。”
“那传出去多不体面?”戚明松拍拍他的肩膀,“你如今每个月都领朝廷俸禄,还有陛下的格外恩赏,买两个奴仆绰绰有余,别吝啬这点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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