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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字并不多规矩,草书似的飘逸自由,但点顿之间又极重,白色的粉末在墙上涂出五个字。
我爱你,骆念。
正确答案只有前三个字,后面两个是他自个儿补上的,末了还落款似的写了个盛字。
盛景延把粉笔一扔,淡淡讽笑:“就这?”
苏序直喊他们是不是作弊了,“我想了好长时间才想到这个办法,没想到让你们一下子破了,导演呢?我严重怀疑这两个人作弊,我要求重考!”
骆念生怕再来一次,立即抗辩:“要求无效!”
苏序笑了半天,从节目组手上接过一个信封,“逗你的,来,这是你们通过爱情考研的奖励。”
骆念接过来,没等拆就被盛景延揽住肩膀,指尖残留的白色粉末在他鼻尖一抹,“我这答案正确了吗?”
骆念:“嗯嗯,奖励在这儿。”
盛景延却执意让他说出来,“把你的题目说出来,让我确认一下对不对。”
骆念看着乌泱泱的拍摄还有苏序,干涩着喉咙憋了好半天才声若蚊呐的嚅出了句:“我爱你。”
“没听清。”
骆念咽了下唾沫提高声音,打着颤的一句“我爱你”送出来。
盛景延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勾起嘴角冲镜头一笑,“回头剪后期的时候加个字幕,就写骆念对全世界宣告喜欢盛景延,加大加粗最大字号。”
节目组:神经病。
苏序微微皱起眉角很快又舒展,笑道:“盛老师不许欺负我们念念啊。”
盛景延让骆念哄软了心,现在过去恐怕他也害羞,就给他一会儿时间缓缓,所以听见苏序有戏上的问题请教时略一颔首。
“问。”
苏序拿出手机恭敬递过去:“您大概看看我自己写的人物小传。”
骆念不怎么会做饭,上一期录制回家想学,结果连着搬家和拍广告没顾上,他回头看了眼,苏序双手放在膝盖上谦逊请教。
盛景延背对着看不见表情。
苏序温润的嗓音在夏日里像是沁过凉水的樱桃,在夏日闷热的花棚里像微凉的风,沁人心脾。
骆念握紧了菜刀一下下的切着菜,但心思根本不在厨房里,耳朵都要支起来,忍不住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内容。
两人的声音都很低,几乎听不见。
骆念忍不住胡思乱想,苏序曾经和盛景延一起拍过电影,演过他极疼爱的小师弟还曾经跟他传出过绯闻,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很熟稔?
他能这么自然的问盛景延让他讲戏,是不是在剧组经常这样做?
盛景延也教过他演戏吗?
骆念记得苏序也不是科班毕业,但在盛景延那部电影里表现却很好,甚至还拿了一个新人奖。
盛景延也用教他的方式教过苏序吗?
他也会握着他的肩膀让他注释自己演爱,让他盯着杯子演痛苦,走神儿就会揍他屁股训斥他吗?演得好了给个奖励,逗得他面红耳赤吗?
骆念越想越烦,又回头看了眼苏序时不时点着头老实听从,然后凑近了一起看手机。
靠得那么近,盛景延能闻到他身上水仙花香味的信息素。
骆念烦闷的想抓着菜刀出去砍烂掉他们面前的桌子,质问盛景延:“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学生吗?不是说不教别人吗!”
他甚至不希望盛景延跟任何人说话,尤其是苏序这样优秀的Omega。
皮革味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在闷热的花棚里蒸腾,骆念几乎要喘不过气,烦躁与窒息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攀升上来,如附骨疽般爬满他每一根骨头,啃噬着他的理智。
盛景延会对另一个人这样温柔耐心,把他贪恋的宠爱都交给另一个人,骆念本能的讨厌那种可能,他想要独占这个人,独占这份信息素。
后背沁出层层汗渍,刺痒得厉害,骆念呼吸逐渐急促,“嘶……”
骆念丢了刀,及时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剧痛陡然拉回了他的理智,让他从几乎爆裂的情绪里清醒,捏着手指在水龙头下冲洗伤口。
血迹被水冲刷,骆念捏住手指按压止血,粗略的包扎了一下又翻出厨房手套戴上遮住伤口,深呼吸了几口气继续切菜。
“乖乖,这土豆切得比你这腰还粗。”盛景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接过他手里的菜刀,说:“行了,一边儿去,轮得到你做饭了?”
骆念眼圈微红,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有点崩盘。
“念念这土豆切得挺可爱的啊,盛老师别这么严格好不好,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做饭的天赋。”
苏序跟过来笑眯眯说:“而且盛老师你舍得念念做饭吗?你要是欺负骆念,我可不依啊!”
盛景延垂眸轻笑:“真让他做饭,恐怕厨房都变成实验室了,算了。”
骆念沉默了会,“家里没有酱油了,我去借一点。”
盛景延回头看骆念快步走开的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把菜刀一放跟了过去,发现他正蹲在门口,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了?
盛景延魂都要吓掉了,“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他是不是那什么病又犯了?
“念念,抬头告诉学长怎么了?”
骆念说什么也不抬头,盛景延伸手把人拉起来,骆念挣开他的手转身仓皇道:“我还没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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