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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持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在骆念以往的经验与对这种状况的预想当中,盛景延会生气的将他拖到角落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训斥、或者揍他一顿。
他不怕这个,甚至觉得这样才有安全感。
骆念最怕被冷落被无视,那种感觉让他几乎想要跪下认错,眼圈里的泪再也含不住颗颗往下掉,实在没有办法了,举起双手并在一起递给盛景延:“你绑……绑我,你打……”
盛景延神经又是一跳,看着他的血迹顺着白皙的指骨流到手腕上,如同朱砂画了一个妖冶的图腾,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却又抓不住。
盛景延心里那股气越憋越狠,“你错了?”
骆念见他搭理自己了,疯狂点头:“我错了,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盛景延终于还是舍不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边想着掐死他边又被那血迹刺的眼睛疼,伸手按照他上次给聂真真止血的手法捏住,回头冲摄制组道:“药呢?都杵这儿当雕像?”
助理拿着药刚赶到,连忙递上去。
盛景延接过药,看着几乎插进两人面前的摄像机,烦躁道:“都特么杵我眼睛里了,拍个瘠薄,拿远点儿!”
摄影师立刻退远,苏序听见声音快步跑出来,“念念你的手怎么回事!”
骆念胆战心惊看着握住他手处理伤口的盛景延不敢说话,一见到苏序心里那点儿歉疚又发酵了几分,那些嫉妒都是毫无由头的。
苏序很优秀,即便不优秀那也是他请来的客人,更是和盛景延有过交情的艺人。
他带了礼物,还关心他的伤情,自己却那么卑劣的希望盛景延不要理他。
骆念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像阴沟里试图攀折月亮的淤泥,更像是曾经拥有过至尊魔戒的咕噜。
他希望那个戒指只为他一个人所有,可那枚戒指只是他偶然得到,怀揣着无限的独占欲一遍遍的重复“我的宝贝”,却没有办法阻碍魔戒自身的吸引力。
“对不起。”
苏序一脸茫然:“你干嘛跟我道歉?”
骆念没把心里那点儿阴郁告知,他也如同在镜头下千方百计伪装自己的艺人们一样,把仅有的那么点儿好模样展现出来。
盛景延给他包扎好手,确认不会再流血了之后才松了口气,镜头里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时机,暂且饶了他。
“去隔壁把酱油借来,注意手伤。”
骆念迟疑片刻,小跑去隔壁,被盛景延冰冷一声“好好走路!”吓得停住脚,慢吞吞往隔壁去。
苏序跟过来,看着他的手歉疚道:“都是因为要给我做饭你才受伤,你还疼不疼啊?我真是过意不去。”
他越是这么说骆念越是觉得自己卑劣,“不怪你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请你来做客还让你饿肚子,对不起。”
“你别道歉了,我都觉得自己因为我来才让你受伤了,等你录完这期我请你吃饭,你可得赏脸来啊。”
骆念点点头。
盛景延背对着厨房门口在做饭,骆念小心翼翼把瓶子放在他手边,想要讨好又不敢说话,只好闷头站在一边像个做错事等待家长教训的小朋友。
盛景延真生气没那么快好,骆念思忖良久,还是开了口:“我不是有意切到手,怕你生气……唔?”
一颗樱桃被塞进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骆念只好把樱桃咬碎吃了,吐出小小的核,酝酿好的勇气又没了,扭头回了房间。
骆念从箱子里翻出药,不太好倒水就硬生生把药咽下去了,苦味充斥在嗓子眼儿里让他直想干呕。
他收好药,思虑半天还是给陆赫发了微信,他不知道是不是药不起作用了。
【其实骆念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你只是单纯的吃醋了?】
骆念蒙了。
【每个人都有占有欲,就像Alpha会对自己标记过的Omega具有强烈的占有意识,被别人碰一下可能就要伤人,这都属于正常范畴,你这个……好像确实有点过头,不过你也别慌。】
骆念忍不住抬头,能从房间看到不远处的厨房,又低下头。
【药你先按时吃,等回家了再做一次检测,院长说你保持心情也很重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痛苦又烦躁你就释放,你从小就压抑情绪从来不敢发火,说不定只是憋狠了。】
【夫妻都还有想要掐着对方脖子杀掉的时候呢,说不定你这个情绪在学长眼里只是吃醋的小情趣呢,我跟我家那个也老吵架,你放宽心。】
骆念握着手机出神,他这个情绪真的正常吗?
飞行嘉宾只来一天,苏序吃过饭就回去了。
骆念有意避开盛景延,看他回房间就立刻拿了衣服去洗澡,结果一进去就傻眼了,他这个手没办法洗澡。
皮革味信息素传来,骆念猛地回头踉跄了两步,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浴室里没有监控,盛景延关上门走进来,“可以说了。”
骆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准备算账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
骆念沉吟片刻,看着他的表情挑拣了一个最合适的答案:“注意不受伤。”
“骆念,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盛景延走近他,极度张扬压迫的信息素瞬间笼罩而来,将面前那点空气全部氤氲成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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