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宁静
如果不是你的错的话,事情何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
“菊理,菊理。”
这不是我的错。
真的吗?你心里清楚得很,那就是你的错。因为你太弱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承认,是你拖了后腿不是吗?为什么呢?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一旦和人交往,你就会给人带来麻烦。
所以才说,不要靠近我啊。
我的不幸,都源自于你,菊理!
母亲的脸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伴随着她疯狂的谩骂声。
哈……
陡然睁开双眼,刚刚从梦中抽离,我的意识还处在模糊当中,以至于我一时没有分清眼前的那双眼睛是属于谁的。
“你安全回来了吗?”我颤抖地伸出手,扶上那张温热的脸庞,微微失神,“露伴……”
对方明显怔了一下,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将它生生按下,俯身凑到我的眼底,冷绿的眸子浅浅一眯,抿起冰冷的薄唇:“我不是岸边露伴,你睡糊涂了吗?”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一惊:“空条老师……”
“看来是清醒了。”他松开了我的手,冰冷的袖扣滑过我的腕部,我不禁浑身一颤。
我低下头去,往里缩了缩。
太尴尬,居然认错了人。而且把空条老师认成了其他男人,他不会生气吧?
空气沉默了片刻后,再度传来了他的声音:“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做噩梦了吗?”
眼睫一颤,我抬起眸子,偷偷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倒是,露伴他……”我的情绪下意识地变得激动了起来,身体不住地往床边倾去:“露伴他回来了吗?”
“他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他垂眸盯住我,伸手捧住我的两颊,语气微沉,“他好歹是替身使者,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你的认知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在你眼前,所有人都是需要照顾的婴儿吗?”
“不,不是……”我感觉空条老师好像有点生气了,于是迅速低下了头,攥紧床单,“只是……算了,没什么,他平安回来了就好。”
压在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听露伴说了。”脸颊两边的手松开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明晃晃地落在我的头顶,“听说你当时自愿和吉良吉影离开。”
“不是。”我连忙抬首,试图解释,“那是因为……”
“我知道。”他冷着脸打断了我,“你是因为想要救岸边露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养成这种喜欢自我牺牲的性格的,但是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这里没有人需要你牺牲,也没有人需要你的保护。如果你认为只要牺牲自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气氛一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什么啊。”拳头一紧,我的眼眶逐渐发起了热,“那我该怎么办呢?让露伴去死吗?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只是觉得那是最好的办法而已。我到底为什么一醒来就要听你的教训呢?空条老师不能因为当过我的老师,就一直把我视作需要教育的学生吧。我究竟有什么错呢?若是说我真的有什么错,也只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强大,做不到无所不能罢了!”
“我没有想要教训你,菊理。”他按住我的两肩,男人庞大的身影笼罩在我的面前,我深吸一口气,狠狠将他的手拽了下来,抓着他比我的两只手还要宽大的手掌,低下头,对着他的大拇指重重地咬了下去。
我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来?可是……莫名的委屈感在他教训我的时候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了。也许是梦里才被“母亲”训斥过,以至于迁怒了眼前的他。或许是因为逃脱在外的吉良吉影,他时时刻刻笼罩在我身上的阴影令我精神崩溃……其实我真的很害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事情总要有人来解决,而我知道,我根本解决不了……这已经不是我能够解决的事情了。太可怕了,究竟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呢?
我也很想哭,很想扔下一切,很想逃跑,很想找个人来教训一顿,可是,我做不到,该死,该死……
温热的潮湿感逐渐从我的眼眶里涌出,啪嗒啪嗒,泪水坠落在他的手背上,压在他手指上的牙齿渐渐松动,他一动不动,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我的眼角,平静地询问道:“还生气吗?”
模糊的视线从湿漉漉的垂下的睫毛间穿了过去,落在男人的脸上,我颤了颤眼睫,松开口,起身靠在床头柜上,沉沉地埋下头,让两侧的长发挡住自己狼狈的神情。
“对不起。”半晌后,我才缓缓说道。
太奇怪了,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对空条老师生气呢?明明某些人对我做的事更加过分,我也不会生气。
“我可没有想要你道歉,菊理。”他无声叹了口气,轻轻拥住了我的肩膀。我神情恍惚地顺势靠在他怀里,大脑机械地运转着。我想起大学那次和玲子吵架过后做的一个梦。玲子,她背对着我,站在公路的尽头,我努力跑过去,却离她越来越远,她问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菊理。
我想要的,是什么呢?轻松的,自由的人生?不,是谁也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谁的生活,也就是一个人的人生。只有一个人,就不需要承担,不需要忍耐,这样才不会失望,不会想要依赖,更不会想要得到回报……可是我现在,竟然想要空条老师安慰我。我居然任性地冲他发火,就因为他没有照顾我的情绪。我竟……想要依赖他……这是一个好兆头吗?我突然感到无比恐慌。
“空条老师……”心头微动,我抓住他穴口的布料,抬起头,张开嘴,“我……”
“咳咳。是我打扰你们了吗?”
忽然间,门口传来一声轻咳,花京院先生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表情无辜地说道:“别那么看着我JOJO,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该吃早饭了。需要我们再等一会儿吗?”
脸一热,我急忙从空条老师的怀里爬了起来。
他冷冷地瞥了眼门口的青年:“不用。”
过后我们一起去了餐厅,在那里我看到了透擅无损的岸边露伴,他正在和仗助吵架。
“什么意思小鬼?!我求你治疗了吗?信不信我把你那牛粪头一样的头发揪下来!”
“你再说一遍,我的发型是什么!”
他们吵得很厉害,一向温柔懂事的仗助竟然直接一拳打在了露伴的脸上,露出一脸可怕的表情:“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喜欢偷窥的变态漫画家!”
我惊呆了,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身旁的空条老师拉住了手:“不用理他们,他们自己很快就会停手。”
会吗?仗助看起来非常愤怒的样子。
可是一切都似乎如空条老师所料,仗助抬头看到了我们,挥向墙角青年的拳头猛地收住了,立马站直了身体,低头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呵。”嘴角都被打出血的露伴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擦干血迹,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扭头就朝餐桌那边去了。
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这才彻底放心了下来。大概是我放松的表情太明显了,花京院先生不由在一旁轻笑:“菊理真的很紧张那位露伴先生啊。”
“啊?”我愣了一下,结果他只扔下这句不明不白的话便先行一步去了餐桌那边,留下我和空条老师两人。
“也不用理他。”空条老师淡淡道,“他在嫉妒。”
我:……不是,嫉妒什么?
致力于拱火的花京院:哈哈,既然我出局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哈哈哈哈……(疯了)
心里门清的承太郎:我知道在座各位都喜欢我老婆,但我老婆只喜欢我。(自信)
完全看不懂修罗场的菊理:???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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