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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温书笑着回答:“果然瞒不过福公公。除此之外我也有些别的关于陛下的事情想问问福公公,不知福公公可愿解答?”
“邢丞相请放心,老奴自当知无不言。”福源当即拱手回应一句,礼数做得十分周全。
经过这阵子相处,邢温书也习惯了他的性子,坦然受下他的礼数,颔首算作回应致意。
达成了交流情报的共识,邢温书没再多耽搁,抬脚往小膳房的方向走去,路上只闲谈些随意日常的话题,直到去到小膳房确认周围无人后,才终于进入主题。
“福公公可知陛下幼时是否去了解过战场相关的事情?”
福源思索片刻,回答:“没记错的话,陛下幼时确实有过一段时间,每日都会抽出空来去书房,专门找兵书典籍之卷来看。那会儿大抵是十二三岁的时候。”
“有一次老奴还见到陛下趴在书房桌睡着,当时桌上压着的就是一册兵法。”
听着福源的描述,邢温书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小小的少年趴在桌面上,压着他稚嫩的愿景,陷入梦乡之中。
他又回想起在屋顶上,谢安双那个清浅的笑容。
明明醉酒后都能那么坦率地来亲他,却偏偏还要假装听到曲子后觉得很开心。
或许,是小陛下已经欺骗得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这样的小陛下,绝对不可能做出弑亲夺位之事。
许是见邢温书陷入思索当中,福源忍不住问了一句:“邢丞相忽然问老奴这个,可是有何缘故?”
邢温书看向他,安抚似的一笑:“福公公放心,只是陛下喝多了之后偶然间提起,我便起了些兴趣。”
说完,他便走到小膳房一侧,准备去找明日做醒酒汤的材料。
福源在这时走过来:“这等杂活还是由老奴来干就好。”
“那便麻烦福公公了。”邢温书向福源致意,又继续道,“说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再请教一下福公公。”
福源连忙回答:“邢丞相但说无妨。”
邢温书便开门见山地问:“福公公可知陛下登基前两年,陛下都在做些什么?”
“……呃?”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福源愣了一下才回答,“陛下登基前两年……没记错的话,那时陛下时常与太后娘娘待在一起。老奴只负责在陛下独处时照顾陛下,有太后娘娘在场的场合老奴都不在。”
太后……
邢温书双眼微眯。
在上一次福源提醒他谢安双和太后关系不太好后,他就已经试着着手去调查相关的事情,但不知是不是被隐瞒得太好,他几乎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哪怕是找当时就在宫中任职的宫人旁敲侧击,也试探不出任何消息。
要么就是其间真的没有什么,要么就是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太后久居深宫中的女子,她之所求又会是什么?
邢温书脑中隐隐浮现出些思路,又问福源:“敢问福公公在被调至陛下身边前,在何处任职?”
福源回答:“在六殿下身边。不过只是个跑腿打杂的小太监。”
邢温书微微沉吟,继续问:“你在六殿下处任职时,陛下可同六殿下接触过?”
“有过……吧?”福源仔细回想一阵,还是有些不确定,“那时的陛下很少会在宫中出现,老奴甚至都不曾见到过。不过有听见六殿下偶尔提及,似乎少有的几次见面相处得还算可以。”
邢温书在心底记下福源说的话,正好这时福源也将需要的材料全都找好了出来。
“今日麻烦福公公了。”他收敛起思绪,“时候不早了,福公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陛下这边我会照料好的。”
“有劳邢丞相。”福源稍稍行礼,依言告退。
邢温书站在小膳房中,目送着福源一点点走远,半晌后才动了下身子,往谢安双的房间去。
待他回到房间时,房内萦绕的酒气已经被安神香气味覆盖,床上的谢安双依旧睡得安稳。
他尽可能放轻脚步,一路走到床榻边。
房间内已经熄了灯,唯有霜雪似的月光零零散散散床前,隐约映出些眼前人的睡颜。
熟睡的谢安双还是和之前那般,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似是十分没有安全感,尽可能地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会让他的小陛下习惯以这样的姿势睡觉。
邢温书垂着眸,眼底思绪被夜色淹没。
须臾后,他才终于有所动作,弯腰替谢安双将稍有些凌乱的被子重新盖好,顺势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
“我的小陛下,何时你才能过得舒心自在呢。”
轻飘飘的话几乎顷刻间就在夜色中消散,只余下衣袖间清浅的香气。
“嗯……邢慎……”谢安双无意识呓语,许是嗅到熟悉的气味,迷迷糊糊开口喊了邢温书的名。
邢温书把他脸颊上散落的发丝拨到脑后去,温柔应声:“我在。陛下安心睡吧。”
不知是不是被柔和的嗓音感染,谢安双不自觉勾了勾唇角,在他的安抚下睡得更沉。
一夜安眠。
到了第二日寅时,被邢温书叫醒的谢安双就原因昨晚睡时那么安稳了,简直头疼欲炸。
“陛下先喝点醒酒汤罢。”
邢温书无奈地笑着端来一碗醒酒汤,递到谢安双面前:“尚是温的,喝完休息会儿应当能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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