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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双沉吟片刻,开口:“那最近这一阵也麻烦师叔私下里提醒一下其他的嫔妃,让她们留心些,莫要被连鸢骗了去当刀使。”
茹念应下,又继续道:“今日连鸢来找我时,我暂时没有表露出什么态度。她看起来似乎也不了解后宫,但我不保证她是否也是懂装不懂。这几日我会再留心下她的举动,若她是真的不懂正常后宫的规则,我便假装与她交好,看看能否多套出些线索来。”
谢安双对她的做法没有什么异议,点头赞同后没再多说,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到长安殿去,好好休息一阵子,以平复他被那一大堆奏折败坏的心情。
于是在这日过后,谢安双基本都是白日被烦着去御书房批阅奏折,接见请见的官员,到了下午时就回到长安殿看闲书放松,整日下来都变得比较忙碌。
若非不上早朝,他都快忘了他是个昏君,不用这么兢兢业业。
也不知是不是送早膳那次打击到了连鸢,接下来的好几日谢安双都没有见到过连鸢的身影,哪怕是偶尔去御花园逛逛,也不会碰到她。
反倒是茹念在这几日里和连鸢见面的时间比较多,基本可以确认连鸢是真的不懂正常的后宫应当是勾心斗角的,不会有人那么好心指点她如何获得皇帝欢心。
茹念就利用她在这方面的天真,听着她说什么自己在番东国因为年纪最小总被欺负,得不到宠爱,又觉得谢安双是个好人,想要留在后宫中,哪怕只当一个位份比较低的小妃子也愿意。
而且茹念在提醒其余嫔妃注意时,还从不同嫔妃处听到了不同版本的故事,每一个版本的细节都是根据妃子的性格来决定的。
听得谢安双都想给她编故事的能力鼓掌叫好,也不由得更加肯定她心计不简单。
此外元贵那边似乎也找连鸢私下交流过,只是根据茹念能够了解到的内容来看,连鸢与元贵之间似乎没能达成什么合作的共识,除却开始几日连鸢会去几趟元贵的宫殿,后续基本很少再会有接触。
因此谢安双暂时将连鸢与元贵那边的心思收了起来,让茹念着重帮忙留心连鸢的错处,也好找到正当理由将她赶回她的番东国去。
后宫小公主的事情暂时得到了解决,谢安双在被邢温书逼着干活的时候也了解了不少目前朝堂的动向。
自从围猎场刺客在狱中“畏罪自尽”后,谢安双特地留心了明面上派出刺客的那两名小官员,果然没过多久就在奏折中见到弹劾他们的折子,想让他将那两名官员贬谪到偏远地方去。
想必是他们此前险些留下把柄的事情惹了背后真正的人不开心,即便这次事情“有惊无险”,他们还是打算抛弃这两枚棋子。
这也是谢安双一开始计划中的一环。
他十分清楚元贵的警惕性子,而且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也知道元贵党派势力下主要的那几人,基本和元贵性子差不多,容不得一点小失误。
但凡因为“有惊无险”而被他们抛弃的弃子多了,他们内部必然会有小部分地位无足轻重的官员产生怀疑与动摇,为了自保而选择转换其他的派系,成为墙头草预备军。
内部的小官员心不齐,能替罪的羔羊就少,后续再想做出些什么大事可就只能靠顶头的那几个亲自来。一旦他们亲自入局,谢安双就可以同叶子和一并揪出他们的把柄,再逐个击破。
大局计划顺利进行中,谢安双的小环节计划也有了实质性进展。
此前被他安排去监工的关家世子,因为上一次瞒报坍塌事故,而贪走的建筑拨款也早就挥霍一空,无奈之下如同谢安双预期的那般,选择拆东墙来补西墙,用原本其余地方的拨款来修补坍塌的建筑。
但也正因如此,被拆的东墙又因为最近这一阵连绵不断的春雨发生了事故,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小亭子因为材料的质量不行,一夜之间被雨水冲刷倒塌。
这一次的倒塌所造成的钱款漏洞,那关家世子实在无法再填充,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关家家主。
不出谢安双所料,素来严苛的关家家主当即就狠狠揍了一顿他不成器的儿子,然后将这件事情继续压下来,自己想办法暂时填了个亏空。
只可惜那关家世子本就对他爹怕得很,在和他爹汇报时并没有说出完全的实情,只说了最近倒塌的那个亏空就被狠打了一顿,更加不敢将其他地方的亏空给说出来。
而且依照谢安双对那世子贪得无厌性子的了解,这一次的事情暂时解决,他也只会因为他爹而暂时老实一阵,过后就会忍不住抱着侥幸心理再犯。到那时要填补的空,就不是小小的关家所能承受得了的。
关家是元贵势力党的三个主要人物之一,一旦关家倒台,这伤的元气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谢安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估摸着最多只需要再两年的时间,他就能彻底搞垮元贵的势力,清除邢温书登基前最大的绊脚石。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邢温书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
谢安双从来没有给邢温书过过生辰,虽然以他们目前的状态,他也同样不能那么高调地给他庆祝,但他已经想好,到邢温书生辰那日,他就以自己想出宫为由,和他出宫玩。
他知道邢温书素来是个喜欢四处走动的人,被他困在宫中这么多日,再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然后等晚上回来了,再假装想起他生辰的事情,以履行诺言和犒劳他为由,把那支玉笛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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