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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双看他一眼,轻哼道:“邢爱卿做的话那就免了罢,免得下回又不知道弄伤自己哪里。邢二公子的厨艺孤可不敢恭维。”
听着他嫌弃似的话,邢温书只是温和地笑笑,没有再说别的,将最后一份请安折子批完, 而后就自觉起身将谢安双面前乱糟糟的桌面给收拾好,又问:“那陛下现下可有何打算?”
谢安双想了下, 正要说准备好好歇会儿时, 又见福源从门口进来,向他通报:“启禀陛下, 贤妃娘娘求见。”
茹念师叔?
他眸间转过一抹困惑。出于他们逢场作戏的约定, 平日基本是谢安双有事时才会主动去找或者召见茹念, 茹念自己来找他还是头一回。
谢安双很快就猜测出其中因由, 对邢温书说:“正好, 孤的爱妃来了,邢爱卿便先下去罢, 莫要打扰孤同爱妃的二人世界。”
邢温书看了他一眼, 随后乖顺告退,在临出门时同匆匆走进来的茹念打了个照面。
邢温书颔首算作礼节性的致意, 茹念也连忙收了神情, 以平日对外时的姿态也徐徐向他致意。
等目送着他离开, 福源也把御书房的们关上后,才恢复了进来时满是着急的情态,走到谢安双面前说:“陛下,小公主那边有新情况了。”
谢安双抬手给茹念倒了杯茶,开口:“师叔莫急,坐下慢慢说。小公主那边又如何了?”
茹念这时候可顾不上喝茶,连忙说:“今日那小公主又去找元贵了。”
“又去找元贵了?”谢安双皱了下眉,“什么时候的事?”
茹念回答:“就在不久前。我同平日一般到元贵太后那边请安,后来那小公主就来了,而且明显是有话同元贵太后说。我便提前告退,在宁寿宫外找了个地方藏着等她出来,只见她出来后同她身边那名宫女凑在一起似乎说了什么,模样看着就很像有什么阴谋得逞的样子。
“我疑心应当是那小公主和元贵达成了合作。”
作为后宫中最受宠的宠妃,茹念也算是谢安双在元贵那边最大的间谍,平日没事茹念就会到宁寿宫中像普通嫔妃般同太后聊天,同时迷惑元贵的视线,让她觉得谢安双确实是贪图美色,登基后享受到权力的好处,只爱流连后宫。
她本以为元贵和小公主之间达不成交易已经各自两散,谁成想今日居然又正好撞见小公主来找元贵。
谢安双听完茹念说的话,眸间也多出些沉思,又问:“你安排在宁寿宫的那名宫女可有何发现?”
茹念摇摇头:“元贵在和小公主交谈时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而且交谈声音小,哪怕她已经专门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也没能听清他们商讨了些什么,只说小公主在出来时,怀中似乎多了个白瓷瓶。”
谢安双眉头皱得更深。
怀里多出个白瓷瓶,那么他只能想到是元贵给了那小公主什么毒.药,但是他的抗毒性就是元贵逼出来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况,又怎么会给小公主毒.药?
他思索片刻,最后对茹念说:“这几日麻烦师叔帮我想办法再留心一下元贵那边的动态,看看能不能试探出她与小公主达成了什么样的合作。
“元贵辛苦把我培养成傀儡送我上位,一旦我驾崩了,她将要面临的就是朝堂动乱,她肯定还有自知之明,清楚以她目前的势力不可能能够稳得住谋反。而且从前几次她对我的出手来看,元贵更想让我重伤卧床,她才好以太后的身份出来垂帘听政,一步步执掌大权。”
“但小公主那边很有可能是想直接要我的命,等我们北朝乱起来了,他们就可以趁火打劫,一举攻入中原。
“元贵势力看似强大,实则基本都靠她党派下的那三个官员,她本人一点处理朝政的经验都没有。小公主那边很有可能是明面上假装答应了元贵提出的条件,从元贵那里获取能对付我的方式,到时候事成了直接翻脸不认人。”
茹念听着谢安双的分析,基本都表示赞同,旋即又忍不住有些担忧:“那陛下你近日一定要多加小心。元贵到底是最了解你弱点的人,万一她当年留了后手,留了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弱点,那你就很危险了。”
谢安双轻舒一口气,扯出抹笑容来:“师叔放心,我们谋划了那么久,就是想要铲除元贵的势力,我是不会让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的。”
“……切记万事小心。”茹念看起来还是不太放心,“或者我找你师父要些人过来,暗中保护你吧?那小公主本身就不是好惹之辈,如今又同元贵联手,倘若只留你一人,我还是放心不下。”
谢安双不太喜欢麻烦别人,宽慰似的说:“没关系啦,再说我身边不是还有个邢温书嘛。邢温书他的武艺比我还好,关键时候还是可以用用的。”
听他话都说到这份上,茹念总算不再坚持,轻叹口气道:“那行。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若是让元贵或小公主知晓我一离开宁寿宫就来御书房,指不定会引起怀疑。”
谢安双点点头,又叮嘱道:“师叔近来也要小心些,你好歹也是后宫中同我最接近的,万一那小公主想从你那边下手就不好了。”
茹念应下了他的叮嘱,确认没有遗漏的事情后便暂时告退。
谢安双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之外,才长长地叹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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