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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摊牌自己的昏君是假的,谢安双懒得再装, 点头应下后无力地松了手,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疲倦, 昏昏沉沉睡过去。
前几日他总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昏睡都睡得不踏实。这一次意外地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时才至午膳时间。
端午膳来的仍是邢温书, 谢安双不用思考就知道是他把竹二竹三打发回去了。
他借着邢温书搀扶的力道坐起身, 然后余下的全程几乎不用动什么力气, 只需要乖乖张嘴吃下邢温书喂到他跟前的午膳。
不知是早晨时消耗太多气力, 还是午膳有他最熟悉的味道, 这一次谢安双胃口好上不少,吃下了大半碗药粥。
到后来实在吃不下, 邢温书也勉强他, 将瓷碗放到一边,递来几份奏折。
谢安双粗略翻看几眼, 都是与边境动乱有关的事情。
早晨照顾完他后邢温书没有闲着, 召集了部分官员提前商讨过相关事件, 大体得出来的结论是先调附近兵力支援,京城中让邢旭易和另外两位将军,三人中的一人出兵。
三人实力不相上下,对于究竟选谁,小朝会上暂时没有定论,不过倾向最高的是由邢旭易领兵。
邢旭易是目前北朝中最有威望的大将军,当初还同番东国进行过交锋。
但谢安双并不认为邢旭易适合出兵。
一方面是这一次他要跟着出征,朝中局势必须有能镇得住文武百官之人,那么邢旭易留守朝中的最佳人选。另一方面,番东国那边肯定也知道邢旭易最有可能成为出征之人,此前又同他有过数次交锋,必然熟悉他的作战方式。
作为有备而来的番东国,他们肯定提前想过如何应对邢旭易。
那么这时候最合适的选择,就是番东国从未接触过,但是又对番东国有所了解的人做将领。
谢安双将视线落在一名叫袁序的武官上。
先帝崇武,在位时期从来不缺各式将才,袁序也是在那时年少成名的将军,与叶子和差不多大。
谢安双听叶子和提起过,在叶子和做“奸臣”之前,他同袁序关系不错,当初知道要征讨番东国前袁序也做过一番准备,只可惜后来选定了邢旭易和邢温书出征,他被派去了另一边的战场。
不过袁序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立马投入新的战役,几乎是和邢家兄弟一起凯旋。回来后他也以此为契机,与邢旭易交了朋友,相互聊过不少作战的事情。
袁序一直很想和据说最难缠的番东国也打一打,然而每次都因各种巧合不能如愿,因此他便成为了朝中余下将才里,唯一既熟悉番东国,又没有同番东国亲自对阵过的将军。
此外,袁序这个人爽朗可靠,嘴巴很严,是叶子和都担保能信得过的人,找他来做计划的最后一环再合适不过。
不知是不是他看得太久,旁侧的邢温书忽然道:“陛下也认为袁将军会更合适么?”
谢安双从思绪中抽回神,往他那边看去一眼:“也?”
他还以为邢温书会更推荐邢旭易。
邢温书笑笑,回答:“以前袁将军常到邢府做客,我偶尔接待过几次,听得出袁将军对番东国的了解。而且不能出征番东国一直是袁将军心中的遗憾,比起番东国早就熟悉的兄长,袁将军会更适合这次出征。”
谢安双不置可否,继续道:“明日孤会在早朝说明此事,你提前去知会他一声,让他做好准备后日立即动身。”
边境战况不容乐观,京城已经闲了几年,大军调动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事情。
邢温书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下,又给他倒来一杯温水。
谢安双没有拒绝,小口小口地喝下小半杯水,卷翘眼睫偶尔扑棱几下,看起来很温驯。
后日他就要正式离京,不能拖着一副病怏怏没什么气力的身体,否则光是赶路的那一阵子就有他受的。
邢温书不知他的想法,只当他是为了明日早朝看起来精神些,待他喝完水后又照顾了许久,看着他把中午的药喝完。
经过早上那一回,谢安双已经可以勉强自己把药喝完,虽然仍会有不适感,但可以忍耐,喝完药就继续躺下歇息。
邢温书在旁边照顾到他安稳睡下之后,才放心地离开去找袁序。
……
午间又睡了一个安稳觉,再醒来时谢安双精神状态明显比之前好很多。
这几日来总是反复高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喝不下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如今这些烦恼都没有了,恢复得就快很多。
下午他醒来后,邢温书又来了几趟,照顾他的同时不忘汇报今日处理的进度。
朝堂官员们已经得知明日要上早朝的事情,之前或真或假对他不管事的埋怨暂时压下。袁序那边在收到消息后原本兴奋得不行,当即就着手去做准备。
只是后来叶子和去找了一趟他,他的情绪似乎明显下降不少。
这会儿正值局势不安稳之期,朝堂间的往来变动很快就能传遍各个有心官员耳中。
他们大多猜出明日的早朝应当会正式任命袁序作为大将出兵,但猜不出叶子和去找袁序有何事,只当他是看不惯昔日好友得势,不顾局势跑过去泼冷水。
奸臣形象简直深入人心。
邢温书对此似乎也有些好奇,暗示着同谢安双提起,但谢安双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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