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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娥不解,“难不成这位大人,与驸马有关系吗?”
    青钰漫不经心道:“他身上有股味道。”
    秋娥奇道:“什么味道?奴婢直未曾闻到。”
    青钰随手拿起案上包好的叠纸钱,丢到秋娥怀。
    秋娥呆了呆。
    却见青钰眯了眯双眸,认真地说:“他像我的夫君。”
    像?是哪里像?是长得像,还是性格像,还是声音像?亦或是……身上的味道像?
    见秋娥脸不解,青钰道不欲多做解释,只道:“把这包纸钱烧了,我去州衙门趟,你便带他去那里见我。”
    既然要谈,那就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她向来直接,绝不含蓄,只要有所怀疑,便不会放过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鼻子开了buff。
    第九章
    长宁公主亲自过来的消息传得飞快,青州刺史贺敏刚刚料理完公事,此刻步子急促,象征正四品官阶的绯色官袍随风摆动,靴底踏尘,快速来了府外。
    刚跨出府衙大门,便见四周诸位肃然而立,面色均是凝重,而那华丽车驾之上,袭白衣的长宁慢慢走了下来。
    贺敏心念百转,上前抬手道:“臣青州刺史贺敏,拜见长宁公主。”
    长宁来青州,目的不明,先对他视而不见,在南乡县住了段时日,今日才好像想起他来样,忽然又来了这儿,打他个措手不及。
    她使持节而来,代皇帝亲临,掌生杀之权,不容小觑。青州三年前大换血,如今藩镇坐大,朝廷正把心死,更何况……废太子还囚在青州,贺敏不知公主此行何意,更不知陛下态度,更要小心再小心。
    青钰只淡淡看了他眼,颔首道:“贺大人不必客气,本宫前来,也只是为了公事。”
    什么公事?
    贺敏心有疑惑,眉头微动,随青钰转身进了府衙大堂,青钰寻了主位坐下,目光冷淡扫过众人,淡淡道:“本宫来青州之前,曾弹劾兵部尚书和都督章郢,贺大人想必知晓。”
    贺敏沉声道:“此事牵扯二品官员,唯有陛下亲旨,方可由大理寺查办,臣人微言轻,无权过问。”
    青钰笑了笑,面纱后的容颜泛着股冷意,“此话不错。只是当年河西修堤的差事,为何被章郢推得干二净,高家和他到底有什么关联,本宫还是要好好查查。”她语气微顿,拨了拨手指甲,慢悠悠道:“毕竟,三年前高家人在此地,高平等人出事他便回来了,未必没有与他勾结。”
    这……
    贺敏脸色微变,若不是高氏族出事,他也不会这么快被提拔成州刺史,长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连他也要道怀疑么?
    贺敏道:“公主明鉴,勿要冤枉无辜。”
    青钰淡淡道:“本宫不查,此事便直有疑虑,倒不如彻彻底底查清楚,明明白白的事实拿出来,是非是白目了然,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贺敏垂目沉思片刻,敛衽低首道:“公主需要什么,臣定配合公主调查。”
    是个聪明人。青钰拂袖起身,“本宫要看这几年的卷宗。”
    ……
    刺史衙门后面放置卷宗的库房常年上锁,若无职权不得擅入,窗牖俱以木条封死,库房内木架林立,案牍生灰,烛火幽暗闪烁,将青钰的身影拉得极长。
    章郢进来时,便看到这幕。
    高大的书架宛若只巨兽,居高临下,睥睨着体态纤柔的公主,她半面蒙纱,手握着本册子,正低眸翻阅浏览,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假扮喆,无权进入此地,也不知她又打得什么主意,让人将他带到此处会面。
    故弄玄虚。
    章郢波澜不惊,尚未有所动作,青钰已淡淡开口道:“来得倒是快。”
    章郢抬手道:“殿下找臣何事?”
    青钰转头朝他笑了笑,并不回他话,而是慢慢朝他走过来。
    微微弯腰,她在他鬓边轻轻嗅,闻到这股熟悉的淡香,便觉心旷神怡。
    她右手握着书卷,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慢慢地念那书内容:“永嘉元年正月初三,长宁公主杀南乡县令高平;正月二十,豫州襄县民匪暴动,平西王世子章郢镇压□□。”
    章郢眉梢微微挑。
    她继续慢悠悠地念,语气凉如这寒夜朔风:“高平身死,尸首分离,悬于城头三天三夜,逾十日,刺史下狱革职查办,押送他的人,便是你喆。”
    “可真是巧啊。”
    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波澜不惊,风不动,好像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样。
    她笑,“怎么不说话?方才还敢拿刀架着本宫,现在却像个闷葫芦?”
    章郢微微笑,垂目不看她,淡淡道:“公主所言,是在针对臣,还是在针对世子?”
    青钰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又走到书架前,“本宫弹劾谁,自然是在针对谁。他是你的主子,针对他,你逃得了么?”
    章郢笑了声,“是么?”
    他也微微上前几步,不咸不淡道:“若是如此,公主也没必要当着臣的面念那些了,公主与世子无冤无仇,给自己树敌有意思么?”
    他不傻,亦知她不傻。
    章郢目光上移,见她是在找南乡县那几年的卷宗,也是明摆着想挖出点什么,只要能证明平西王府和高家有关系,哪怕只是星半点儿,她都能拿去大做章,若能侥幸和那河西水患扯上关系,那更好,改天她又能洋洋洒洒写篇奏疏,再把他踩脚,岂不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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