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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诚恳真挚,一向为人豪爽且仗义的封翊只觉口中之言有些难以启齿,他犹豫了一下,便暂时咽下心中疑惑,勉强笑了笑,应肯了下来:“那便恕翊托大了,白起小弟。”
“封大哥,小弟这里有疗伤的金疮药,可助大哥医治伤痛。”陈白起见封翊面颊、手臂、胸肋位有着不同程度的伤,便从袖兜中掏出一物,笑容亲和地递上前。
封翊见陈白起伸出一双于秋色阳光下白嫩而纤细的双手,手掌上放着一瓶金疮药,一时既感动又惭愧。
“多谢白起小弟……”他接过金疮药捏紧拳心,涩涩道。
“此等小事封大哥毋须介怀,所谓有缘相识,四海之内皆兄弟,此时小弟得幸助了兄长一次,焉不知下次小弟若有事,或许亦会向兄长求助。”陈白起宽慰完后,便转移了话题:“封大哥方才提及要事,可是准备于偃师州府求援?”
封翊略讶地抬头看着陈白起,似在询问“他”是如何得知的。
陈白起笑而不语。
其实并不难猜,偃师乃沧月军同盟,既然“滇池”乃暗中拥护沧月公子,那必然与“偃师”州府间有联系,眼下“滇池”遭到楚陵军派下的军队清剿,而“滇池”自然需要救援,而求援的对象一来必须势力够大能够阻挡朝廷压迫,又必须是距离够近能够及时远水近救火的。
这样一推论下来,不就只有“偃师”最符合条件了。
封翊眼下亦不会因为陈白起年幼而轻看,相反他觉得眼前之少年虽平和亲人,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能力。
“实不相瞒,翊的确是准备快马兼程赶往偃师,求偃师太守徐贞派兵前来救援。”封翊冷黯下面色道。
陈白起亦收下笑容,正色道:“封大哥,恕白起直言,若等你千里迢迢前往偃师来回一趟,这城中恐怕早已生灵涂炭,令尊与其族人恐怕难以幸存。”
这话倒不是陈白起在危言耸听,这楚陵君的行事作风惯来是狠戾而歹毒的,想来他派兵来围剿滇池封氏,怕早存了将富户的财产都一并没收,再把与封家有牵连的上千户人都杀光了,没收家产,而楚陵君私扈铁骑,历来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哪一次派出不是百姓死伤无数,民声怨载。
想来封翊亦知此事,他面色变了又变,从青转黑又转白,一时失了方寸,不由看向陈白起:“那依白起小弟之言……”
“或许封大哥信得过白起,白起能帮封大哥救人。”陈白起眸色凝重,不似玩笑般道。
“什么?!”封翊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他瞪大眼睛,一时既觉得荒唐又着急上火道:“白起小弟,虽然汝之本事够大,然这城中可有着上百杀人不眨人的精勇剑客、与数千朝廷鹰犬骑兵,凭尔余力,谈何救人?!”
陈白起知他不信,她道:“封大哥且容白起一日,白起定然会帮你救下滇池百姓与封氏家人。”
在她类似承诺一般说完这番话后,陈白起便让封翊暂时随她去“准备”。
封翊问她准备什么,陈白起道,自是准备救人。
见陈白起不似信口开河之人,于是封翊便半信半疑地随她而行。
他们穿梭过松树林,回到“青面剑客”队伍处,陈白起让巨先替封翊上药包扎,而她则去与“青面剑客”另谈一笔私下交易。
她先付足了这一趟护送任务的钱帛给剑客们,又询问他们可愿意再多接一份“外快”,便是替她入城探听消息,里应外合。
像他们这种走向闯北的剑客多少于各城池中有些人脉关系,于他们走贩“消息”最为便利。
他们大抵也知道城中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按往常他们自是不愿意平白淌这池祸水,但这次被人特地请来干“佃作”干的任务,看在报酬丰存的情况下,他们犹豫了一下,也便接了下来了。
本就是一群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亡命剑客,又有什么任务是不能够接的呢,只是他们跟陈白起事先约法三章,若这趟任务危害到他们的性命安危,他们便随时会撤出置身事外,不再与城外通放消息,并且还得先给他们支付全部酬金。
他们的这些条件,陈白起都一一满足了,她也要求了一条,便是不准透露任何人知道,她跟封翊的存在。
虽然“滇池”城中正发生战乱,但毕竟不是敌军攻城那种全城戒备的性质,但类似于“官”捕“匪”,所以虽有严禁,却并没有封城闭门,因此剑客们塞了些银子疏通了些关系再找了些非进城不可的借口,这批陈白起的“耳朵”总算被送入城去了。
稍晚些时候,陈白起便收到消息,封登重伤被抓,还不曾处死。
再稍晚些时候,陈白起又收到消息,朝廷骑兵滇池富商户千家抓住,随便给他们按了一个反臣逆党的名头,全部处死没收财产,其中封氏亦被牵连,死伤无数。
入夜间,封登被捆绑于城楼之上,诱引潜逃的封氏族人前往救人,准备一举捉获斩杀,他们一把火烧了封氏州府,那熊熊燃烧的火光红遍滇池的半边天。
是夜,陈白起带了巨与封翊,于铺满白砂石的官道上静候等待,直到不远处疾飞冲刺下来一道白影,陈白起手臂一张,它便恰恰落于陈白起臂腕处,敛羽收势亲眤停靠。
这是一头神俊的鹰,被后佢称为“万鹰之神”的海冬青,它是陈白起用捕兽环猎到的第一头爱宠,它头部羽毛白色,缀有褐斑,上体均呈暗灰色,虽然此刻还属于幼年期,娇小可憨,可成年可却可达一米高,开翅二至三米多宽,甚是威风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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