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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树林地离挖河塘的工地并不远,一排排整齐挺拔的树木一字排开向前延伸,俊美而笔直,远远望去,这些疏密有致排列整齐的数木,春意盎然地就像一道“绿墙”。
    来到杨树林前,那管事便被白老给打发走了,而管事虽不知三老打算利用这片泥土地做什么,却还是留下二个粗工杂役给他们使唤。
    杨树林内堆着许多土包,干沙与湿泥土混成一堆。
    “这边沙池可够用?”灰老道。
    他先前曾经过杨树林边,瞧着有一地干沙地摆着,却不想这段时间来来回回的运土已经堆砌了这般大一方的土坡,所以他之前描述的池地明显“货不对版”了。
    陈白起其实并不在意沙池的大小,大有大的用法,小有小的用法。
    她于四周打量一番,便有了主意。
    “自然够用了,三老与诸位请稍候在此,容焕仙前去准备准备。”陈白起向他们拱了拱手。
    灰、白二老颔首,而黑老则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屁事儿真多。
    陈白起让那二个粗工杂役来帮忙,她与他们讲解要求,将堆垒的沙土包堆平、堆平整,离地约三四公分高便成,怕没读过书的杂役听不懂高度,她是用手比了一个距离。
    由于陈白起讲得详细,再加上他们手上有工具木耙,很简单快捷便完成了第一道工序。
    其实陈白起只是需要一个用来指点风云的“画板”,比起耗费大量的帛布,与大量拼束的竹策来当画板,明显这种一次性沙池既简易又方便。
    “画板”布好后,陈白起便移步丈地,捡来一根木枝,在“画板”上开始描物。
    趁着空隙时间,陈白起问道:“不知三老可听过纸上谈兵这一说?”
    黑老一直板着脸严肃看着陈白起搞东搞西,又是堆土又是东一笔西一笔在沙上划着,完全瞧不出意味来。
    “自是听过,你莫不是打算与老夫讨论兵书?”黑老眼珠转了转,哧笑而问。
    三老各有各的长处,白老年轻时乃一名著名的剑客,而灰老则是公卿大夫学识渊博,而黑老则是一名赫然威声的将军。
    陈白起笑转过脸,少年眉眼鲜活而漂亮:“今日机会难得,不如请黑老指教一下焕仙?”
    黑老闻言,自傲地哼了一声。
    “且看你是否值得老夫指教一二。”
    虽这样说,但黑老大约知道她准备考核的内容是什么了。
    不过这小子只怕不知他的来历吧,敢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且看他一会儿如何收场!
    陈白起但笑不语,她用一根木枝,面色认真而专注,在沙地上游曳、转动,丈地划度,方圆矩正。
    “你拿根树枝在地上画什么?”
    黑老性子并不好,等了一会儿便禁不住疑惑,便迈步上前,在沙地旁一杵,便压目一瞧。
    一开始他看到上面有“线”有“坡”有一个“圈”,瞧不太明白,却莫名又觉得熟悉,但等陈白起对这些摸不准的图标示了字后,他便整个人傻了。
    黑老瞪圆了眼,指着沙地上的“图”,指尖发颤:“这、这是……”
    白老与灰老见黑老神色怪异,似激动、似难以置信,整个炸毛了,便赶紧也踱了过来,三人一同站在沙池旁一同观看,很快三人便同一种表情了。
    那些人本来还等着无聊的士族子弟见此,也都奇怪不解,纷纷聚拢过了来,但部分人却没看懂,但却也有懂的。
    “这……这池地上的是舆图?!”一名士族子弟不禁惊呼道。
    他这一声就像解锁新地图的钥匙,一下便解开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样一说,这上面有“线”与“坡”显然是山川地貌、与河流走向嘛,而“圈”便是城邑。
    “舆图”便是“地图”。
    “这是何处的山地走势?”有人瞧不懂舆图,便不解嘀咕。
    “我看着倒是挺熟悉的……”由于沙池比一般“舆图”要大,乍一眼看去,也难辨别详情。
    这时,黑老冷沉着脸,咬牙道:“这是薛邑……与周边的地势图。”
    在薛生活了几十年的黑老只瞧个边角就知道是哪儿了。
    黑老自然看得懂“舆图”,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名唤“陈焕仙”的少年,竟懂得绘舆图。
    “你怎有薛邑的舆图?从何处而得?”灰老惊异地问道。
    陈白起这时正好完成收“笔”,她看着这副拥有县治地域、水文、地界的简易的“薛邑”地图,她抬头,沉吟片刻,方道:“焕仙曾无薛邑舆图,这是焕仙自己以身度量,凭印象刻度,再加上从高处瞰俯,方简易了一份谈不上多公整的舆图。”
    “你……你当凭自身之力,便能做到如此?!”白老也是一脸受惊样。
    这时的人们管“地图”叫做“舆图”是比较形象的,因为“舆”字的本意为“车厢、车辆”,恰好就是概括了那时人们测绘地图的方式——坐在车上(或骑马、乘船、步行等)前往尚待探索的地域,再凭借一些简单的定向设备确定位置,再将亲眼侦测到的地理信息记录下来,绘制到图上。
    那时山林崎岖,野外猛兽密布,许多地方都是没开发的原始地貌,想制图那便是一种费时费力又容易摊上危险的事情。
    所以,陈白起一人能将薛邑的大体地貌绘描在池地上,于三老而言,便是一件不易且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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