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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沛南与稽婴都一同看向相伯先生,想知道陈焕仙猜得对不对,可相伯先生的表情太正常了,温软得有些病态的弱气,却又美得妖异,令人十分看不透底细。
    看这表情……看来不是了。
    陈白起倒是将相伯先生的情绪把握得比较精准,于是她便又猜:“先生可是觉得焕仙礼数不周,且样貌……不安份守纪,因此惹先生不满?”
    这理由有些偏,可想到相伯先生拿她面相作了文章,便也随口猜上一猜。
    稽婴闻言,眼皮一抽,儿郎的面相岂能拿“安份守纪”来形容,这“陈焕仙”这么问真不是在怼相伯先生先前一番“面相说”吗?
    相伯先生似感到了夜廊缦徊的凉意,拢了拢裘衣,仍旧没开腔。
    陈白起扫了一眼窗,起步上前将几扇窗户都闭上,返身回来后,悠悠道:“那先生可是怪焕仙在湖中插入秦王胸前的那一箭?”
    随着陈白起这一句话道出,如周晴空落下响雷,相伯先生才倏地望向她,他的眼神是陈白起从没见过的幽篁清凉。
    而百里沛南与稽婴闻言,都一并诧异怔愣地看着陈白起。
    其实稽婴在找到赢稷时,他们都看到了赢稷身中了两箭,一箭是从其后背穿刺而过,另一只箭则是在前胸插入。
    在湖中他们打捞出了十几具尸体,其中一具乃畲三娘的,他们一直都以为这些箭矢是墨家的人射的,却不想这其中一箭竟是“陈焕仙”所为。
    稽婴眉头一下皱紧,那亲善欲流看向陈焕的目眼在一这刻霎时变得冰冷至极。
    “陈焕仙,此事可真?”
    百里沛南感觉到四周的氛围一下变了,便一下挡在了陈白起的身前。
    陈白起身前被遮下一大片阴影,她轻笑了一声,便轻柔地拉开了山长。
    “山长,还是让我与相伯先生讲清楚此事吧。”
    这种时候陈白起还能笑,自是因为感知到山长这毫无原则的偏袒。
    有时候她觉得一个人挺自在的,无牵无挂,不受一些莫名的感情来牵制,可当真的遇到一些人,感受到来自于他们真心关怀,她又会觉得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才是她想要的。
    百里沛南扭过头,不赞同地凝注着她。
    “山长可
    相信我?”
    百里沛南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便站开一旁,凉凉地看着相伯先生。
    陈白起亦看着相伯先生,只是她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是温和而平静的,她道:“先生医术了得,想必定查检过秦王和伤势,焕仙自不相瞒,有何事先生尽管问。”
    相伯先生道:“你可知你那一箭或许会杀了秦王?”
    “知道。”
    相伯先生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心可诛!”
    陈白起却摇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亦有可能是,若不为之则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相伯先生对这个话题亦不打算深究了,他道:“那你当时有几分把握?”
    陈白起十分老实道:“半分没有,全凭运气。”
    “陈、焕、仙!”
    稽婴听着相伯先生与“陈焕仙”之间的一问一答,额角一阵一阵地突突生涨,他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出。
    “你可真敢冒险,你没有考虑过后果?”相伯先生面无表情地问道。
    陈白起知道相伯先生生气了,他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赢稷是相伯先生在世投注下的全部心血,而他对他的在意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主公,忽然间的不爽(二)
    只是她并不愿瞒着他,有些事情哪怕她再“巧言令色”,在这一群人精面前亦是撇清不了自己的,倒不如坦诚以告。
    陈白起从不怀疑自己对事物决策判断的能力,因此哪怕重来一次,她亦会做此选择。
    她神色如窗外的月光一般静谧、明亮,眸色亦极静,似心如磐石,不受外界的任何怂恿与煽动。
    “横竖都要背上一条人命,又何必考虑后果?先生若恼焕仙当时下的决定,焕仙自会亲自向秦王赔罪,只是此事本与焕仙的山长无关,请相伯先生不要牵怒于旁人。”
    稽婴蓦然一醒,眸怒转深。
    他怎么听着这里面好像还有什么其它的内情,什么叫做横竖都要背上一条人命?
    “先生……”稽婴将询问的眼神移到相伯先生身上。
    这两人背着他们一直在打着什么哑谜,“陈焕仙”对着相伯先生质问那一箭的态度坦荡,承认得爽快,无惧亦无悔;而相伯先生对着“陈焕仙”看似在谩声谒问,却又一直又以一种交流的姿态在处理,并不曾大动干戈。
    相伯先生并没有解答稽婴的疑问,而是岑悠而深长地看着陈白起:“陈焕仙,你的确与众不同,难怪君上会对你另眼相待。”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虽能接受她的讲法,仍并不能释怀这事。
    凭他的医术如何能不知她当时冒险插的那一箭只不过是为了救赢稷,可他明明知道她是为了救赢稷,却仍旧耿耿于怀或许会出现的最坏结果,这便表示……赢稷的存在已经能够左右他的理智。
    没想到这个赢稷在他的心目中竟如此重,这一刻,陈白起心中莫名有些不爽了。
    但陈白起这种不悦的心情并没有表露出来,她见相伯先生不再怦击她刺伤赢稷的事情,也打蛇顺棍上,挨坐于床榻侧边,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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