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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白起眨了眨眼睛,状似苦思了一会儿,然后迎着他们期待的目光,长叹一声道:“我也没有人认识。”
    成义与南月看着她,忽然一起不厚道地掩嘴偷笑了起来。
    “看来咱们三个果然是同甘同苦的好兄弟啊,都是一介默默无名之辈。”成义打趣道。
    南月耸了耸鼻头,满脸不服道:“这话不对,迟早咱们三个会闻名九州,比曾经的九州四公子更加威名显赫!”
    当初的战国四公子乃楚国的楚沧月,魏国的公子紫皇,秦国的公子稷与齐国的孟尝君,可四公子之一的楚沧月与公子稷皆登基为侯君,因此当初的四公子如今已不齐名了。
    陈白起不语,但那一双盈笑而幽亮的眸子却亦彰显着同样的“野心勃勃”。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肱老与丘老他们在前面跟着后辈们的那些“雄心展望”言语,不由得会心一笑。
    墨家的未来是后辈的,他们也希望他们可以在将来有所作为,为平定这乱世纷争、诸国争霸留下一雄伟身影。
    听着周围指点与议论声越来越大,昌叔皱了皱眉,幺马则看了一眼左边空无一人的柜台。
    其实墨辨一众一到“同民盈坊”时,便有人“噔噔”地跑上去通报了,果然没等一会儿一身紫裙裳覆面纱的雌女与黑服沉脸的梁公一同下了楼来。
    “还真是肱老他们啊……”雌女手抚木栏下楼,一双精明的双目地墨辨一众身上溜溜地打着转。
    “同民盈坊”乃一间二楼坊楼,底层的格局大体分成三部分,这前厅设有席面供客人用食,后院则是厨房跟通铺宿房,因此一楼是人流量最杂乱的地方。
    而二楼则全部都是住房,分套间与单间,之前雌女正与梁公他们在二楼商议一些事情,却不料听到下面的管堂急匆匆地跑上来说墨辨的弟子来了。
    雌女一开始还并不相信,她了解墨辨的经济情况,一般的民宿他们都谨慎再三,更何况是她这边高昂的用食房资。
    要说怕华阳谷这山里头人人色变的悍匪,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与她之间是有过协议,绝对不会去碰墨家弟子的,这事丘老他们都知道。
    那是……
    梁公与雌女的想法基本差不多,他也很奇怪墨辨的人怎么跑到“长虹道”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之前“钜子令”旁落的变故,令梁公不由得思想一下复杂阴谋论了,亦一并下了楼。
    “肱老,你们怎么来了?”梁公的面容历来深刻严厉,当他皱眉说话时,便会给人一种浓浓的训斥之感。
    哪怕面对着墨家长辈,他的神色亦不会因此缓和多少,就像块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肱老与丘老早知他这刚硬的性格,从不与他计较太多,而其它的墨辨弟子却没有这样开阔高大的心胸,他们每次面对梁公既怵又不喜,生怕在什么地方遇着他了。
    还有,听这话问的,他能带一众弟子来这里,他们又怎么不能来了?
    “梁公,那你们为何在此?”昌仁笑了一下,淡淡道:“此处乃驿宿,我们在此的目的不是一目了然吗?”
    二个反问句,充分表明了脾气甚好的昌叔也开始了怼人的情绪。
    可是以往昌叔对梁公的冷言厉语却是能忍则忍,不能忍……还是忍了下来的,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如今却忽然爆发,这令在场的所有墨辨的弟子都不由得一同侧目。
    昌叔今日吃了什么大补丹,怎地一下如此有男子气慨了?!
    南月翘了翘嘴角,撞了撞左右旁边的成义与陈白起,他朝他们挤眉弄眼,并呶呶嘴,示意他们赶紧看。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成义瞪了他一眼,但他看着昌叔,却有些明白了昌叔这是因为钜子令一事,身上终于卸下了一个重担,这才敢在面对气势强硬的梁公放飞一下自我。
    有句话讲得好,不在沉默中变态便在沉默中爆发,这些年来墨辨面对墨侠一方的人一直在沉默,可他们并不想“变态”,所以当他们终于有了逆转的一日,便爆发一场吧,不管什么了!
    梁公被昌叔顶了二句,表情虽没有多少变化,但那双锋利的眉眼却更吓人了。
    “简直胡闹!雌女打开门做生意,可由不得你们白食赖皮!”
    梁公的这一句突出其来的喝斥令昌仁脸皮一僵,在意识到梁公这话的含义时,昌仁简直不能忍了。
    再见梁公身后那些正在用食的江湖人因这一声而相继都抬起头,听到“白食赖皮”的字眼时,纷纷拿一种怪异又鄙夷的目光投注在他们一行人身上,面上更是一阵白一阵红,气得吹胡子瞪眼。
    很明显,梁公以为他们赢了“钜子令”后,便一众人虚荣心膨胀起来,打算没脸没皮地跑来雌女这里打白条吃住。
    梁公这句话几乎一下便令所有墨辨的弟子一并没脸了,他们也如昌仁一般,个个气得都红脖子瞪眼珠子。
    谁吃白食赖皮了!他们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他凭什么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在他们头上!
    陈白起却是不气的,因为她倒希望梁公能闹得更难看一些,这样一来……她才能够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作啪啪打脸。
    她挑眉,看到楼上一些墨侠弟子探出了头,然后在看到墨辨与梁公争执时,也相继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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