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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分明有刀入体的感觉,这不似幻觉,但为何却没有了尸体?
    雷蛰心中惊疑不定,但由于眼睛看不见,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蛰手上一空,整个人茫然又悸怔,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不必多想,这定是那妖女做的把戏,无论那妖女有多少这样的“假人”,只要他将其抓来,再一个个杀掉,总归能找到她的!
    ……
    接下来,雷蛰一听到动静便赶去,杀之,再赶去,再杀之……
    没多久他便已是筋疲力尽,一身是汗,他这时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贸然行动了,这妖女也不知安排了多少这样的“假人”。
    这个长胜楼的环境他倒是熟悉,之前他便一直住在这里,可如今他却觉得他根本不是进了长胜楼,而是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雷蛰眼已肿痛得几乎不能视物,他勉强睁开一条缝隙,也只是一片朦胧模糊与漆黑。
    咚咚咚咚……寂静的空间内,仿佛只剩他心脏越来越快的声音。
    人呢?
    人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
    他到底在哪里?
    雷蛰情绪越来越急躁,狂躁的心情令他越来越疯狂,他再度干掉了几个“假人”,但依旧摸不到尸体,闻不到血腥味道。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雷蛰喘息越来越重,像失去水源的鱼,张着嘴,面上的蛟龙纹身扭曲跳动,像被抽了筋正在垂死挣扎。
    对了!他不要去管那些“假人”就好,他只要找路,只要找到路就能出去了!
    雷蛰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打湿完了,他拖着绞鲨刀沿着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地前进,这时他身边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雷蛰面皮一抽动,硬耐着脾气,没管。
    哐当……
    有东西被撞倒的声音,他紧紧地咬紧牙关,没管。
    哒哒哒哒……
    有人奔跑的脚步声……
    方才还如此安静的楼内,如今却到处都是动静,仿佛上十上百个人在他身边走动。
    呃啊……
    雷蛰痛苦地低吼一声,烦燥、急切、愤怒、痛恨、不安种种情绪纠缠在一块儿快要将他折磨得奔溃了。
    嗬嗬……
    他额上青筋突起,紧闭的双眼通红,汗水将他的衣服浇湿,他像是从水中爬起来的水鬼一样,充满怨恨、癫狂与暴躁。
    但是,他终于不被其它事情干扰,成功摸索到了楼梯,他心中一喜,摸着栏杆,一步一步地朝上,耳边依旧传来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这次他铁了心不管不顾。
    终于他冲到了长胜楼的楼阁,这时,一阵夹带着潮湿水汽的风吹来,他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那一刻,雷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忽地仰天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高兴啊,不知你杀了几个我啊?”
    “哈——”
    笑声顿时嘎然而止,雷蛰的表情就像画上去的一般,整个僵滞掉了。
    他撑力挤出一条缝隙看向前方,只见凭栏处,一道纤丽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她裙裳迎风,衣袖翻飞,恍若仙姿。
    陈白起缓缓弯起嘴角,笑容无害而温和。
    比起她这个被“杀”的人一脸平静,如今那个杀人的人脸上反而是一脸惊悸不安。
    “你们刺客盟收钱杀人时,是否都喜欢看对方惊恐死亡的表情?”
    “那……你们是否有看过自己的呢?”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这句话,雷蛰的面色,一刹那变成铁灰色,之前被狂喜的情绪压制的负面情绪再度奔腾汹涌而出。
    他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动,道:“你是南诏国巫妖族的人?”
    陈白起摇头:“不是。”
    “那你是苗疆巫蛊族的人?”
    “亦不是。”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雷蛰浑身打着哆嗦,脑袋内爆炸着金星子,他此刻吼出的声音洪亮骇人:“任务单中并无你,你究竟是何人,从何而来?!”
    陈白起冷静地注视着他的面目,目光幽深静长。
    她轻笑一声,然后轻佻回了一句:“你猜?”
    “啊啊啊——”
    雷蛰脑袋内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神经已经彻底蹦断了,他挥刀斩上,只见长胜楼的一圈栏杆砰砰地尽数破碎暴毁。
    “有本事,便追着我来啊。”
    似近似远的缥缈声音传来。
    随着这声,雷蛰听到“噗嗵”一声有人跳入了河中,他如今根本什么都考虑不了,头脑一发热,便从长胜楼上不管不顾一跃而下,庞大的身躯“嘭”地一下撞入河水之中。
    这时已经赶到长胜楼下的透、婆娑跟姚粒都一脸懵逼地看着雷蛰跳下湖中。
    但没一会儿,雷蛰便从水中钻了出来,他挥舞着他的绞鲨刀在水面四处狂乱地挥砍着,喉中嗬嗬嗬地嘶吼着。
    “快快!你瞧他是不是有些不对劲,赶紧趁他病,要他命!”婆娑推了推透催促道。
    透“嗯”了一声,立即搭上三箭,朝着雷蛰射去。
    雷蛰虽然如今情绪不稳,狂躁癫狂,但杀手的本能跟强者的体魄仍旧在,他根本无惧这三箭。
    婆娑愣了一下:“想到这样都取不了他狗命!”他又反应过来:“那个猎人呢?”
    透颦着眉极目四巡水面,却没有发觉其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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