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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扑通……
还活着……
她费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似笑了下,下一瞬间,她猛地喷出一口血,顿时“雪域”破碎,而被冰封的世界也顷刻间恢复了原样。
虚一芦晃动了一下,皱着眉茫然了一瞬,他并没有被冰封时期的任何记记,但时光的流逝却有些许敏锐的印象,但当他看到安然无恙站在崖边的陈白起与齐王时,却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情景却与他认识发生的一切截然不同了,她到底做了什么?!
虚一芦这一生平倒是见过不少奇人异士,可谁都比不上此女给他的感觉,她像是无迹可寻的深邃,时间越久,他反而更觉压力大。
他暗忖,倘若此女当真是巫族的人,那绝对于南诏国是一大祸害!
绝留她不得!
虚一芦眼中闪过深沉的杀意,意随心念,他便也不再像之前猫抓老鼠一般一纵一收地逗着玩了,而是彻底认了真,他欺身而上,却不再针对齐王,而是陈白起。
卜老见虚一芦这厢作派便知他耐心告罄,欲下死手了,但他与这两人并无纠葛,只摇头道:“果然是生死卦啊,有此等本事,却被人抓住了痛脚,最终逼迫至死。“
这时阴欄芳眉心一跳,猛地闭上眼睛,犹豫再三,终是双手合什,睁眼时,流光溢彩,拉开的双手咒符咻咻地朝虚一芦挡去。
那金光符咒围着一堵墙,将急退躲避的陈白起护在其中,虚一芦一掌劈下,符墙却纹丝不动。
陈白起怔愣了一下,半惊半疑地朝阴欄芳望去。
而虚一芦则气极败坏地扫向阴欄芳。
虚一芦见阴欄芳出手,脸色极度难看:“阴少主,你这打算背信弃义?“
连卜都一脸不认识地盯着自家少主瞧。
阴欄芳面对众人眼光,气定神闲道:“她欠我的尚未还,她不能死。“
虚一芦冷笑一声,却沉道:“可老夫却不能放她活着!“
巫族的人,他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虚一芦垂下眼,运足力道,单膝滑地,直接一掌狠狠劈向身前的崖石,咔——一道指缝宽的裂缝越张越大,风起,一股气流将满地的雪搅得昏天暗地,一片模糊,阴欄芳嘘眼,被迫挡面退了一步。
下一秒,他则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似乱石碎垮的声音,他心中一急,甩袖掸开面前的空气,却见陈白起与齐王所站的位置已半截塌断,那翘出的石台已被虚一芦拍碎。
虚一芦击不溃阴阳少主的符咒,便直接断了他们的路!
他四处巡视一圈,但让阴欄芳吃惊的是,方才一阵视野模糊后,却已不见了那两人!
卜老走到崖边朝下望,深不见底,却不见任何身影,他顿时目瞪口呆了。
“人、人呢?”
掉下去了?
这不可能吧?哪有掉得这么快便看不见了?
虚一芦比阴欄芳与卜老感知得更清楚,那两人没有掉下去,也没有找地方藏起来,而是真的在他劈断崖壁时,两道气息便凭空不见了。
虽不知她用了何种秘法……
“不可,此女,绝不能留她活着!”
虚一芦面沉如水,没与两人办声招呼,便径直拂袖遁离而去。
如今他已经彻底将“陈蓉”视为大敌。
他需急召手中能用的人手,将他们分散下去全力追杀此两人。
——
叮——
系统:楚军辎重危机已解除*1。(23)
叮——
系统:传送门已开启。
幽水河畔,一道蓝色乍现,便从空中抛出两道身影。
从传送门中出来的陈白起便径直昏了过去,不醒人事。但齐王却逐渐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第一时便看向身旁的“陈蓉”,停滞不动。
他看着她时目光很复杂,那幽长的瞳仁烟波浩漾,有柔情、有不解、有疯狂亦有隐忍,他撑坐起,便将人扯入怀中,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陈蓉……”
他哑着声音唤她。
其实之前他的意识一切都是清醒的,在被大胜的假象麻痹之后,他军中了敌方埋伏,几乎是全军覆没。
袁平为了救他,也被虚一芦杀了。
见他还有利用价值,虚一芦并没有当即杀了他,他中了虚一芦的暗招,便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他知道他被倒吊了起来,可是却醒不过来,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所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有人来救他,他听到了他们喊她的名字。
陈蓉……
一个在记忆中封尘,但被提起却如此清晰悲喜的名字。
他知她为救他,投鼠忌器,被虚一芦此等龌龊小人反复地折磨。
他想醒来,他想告诉她,他不需要她救!
他让她走!
可他喊不出来,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垂下眼,他视线在她的脸与手处流连,他看得到,她伤得很重,而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为了救他。
这一刻,齐王卑劣又自嘲地发现,他既心痛又欢喜,像被一根线左右地拉扯,分不清哪一面更多些。
他抱着她,胸口像塞满了湿澱澱的棉花,抬头望天。
天昏蒙蒙地,压得很低,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下雪了。
若不找个能遮风避雪的地方,只怕他们两个人连一晚上都熬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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