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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不让,那唯有自己来劈开一条道路了!”
    笪疾刺向骷髅,在它周身各大要害,其势如白蛇吐信,变化莫测,气转急流,而陈白起用精血召唤出来的亡灵生物虽力大无穷,但却也有明显的缺陷,那便是速度不及笪,它虽不怕笪刺伤,无论多重的伤,不久便会靠着陈白起的供给复原,但笪一旦将它的原身打散,便不会耐心等候。
    他将长枪举臂,朝着陈白起方向一掷,顿时狂风乱舞,漫天风雪迷人眼,陈白起自知难避,却还是急急退后几步,挤出血滴于指尖,正待动作之际,这时一支飞来横箭射来将掷向她的枪头给打偏了。
    陈白起讶了一下,却没办法分神去多想。
    因为笪没有因为这一意外事件而停下来,他俯冲如山鹰捕猎,一把攥住枪身,将枪尾掉头,用力一推送,便直直刺入陈白起的心脏位置。
    陈白起被笪的威压压制得无法动弹,瞳仁一窒,眉如染霜如冰雕冷然,而就在生死危机这一刻,一道人影扑过来将她紧紧地抱住。
    噗——
    器物生生刺入血肉的声音。
    挨得最近的陈白起听得十分清晰,滚烫的血液溅喷于她的耳廓,灼痛得她皮肤颤悚。
    她像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笪亦一脸诧异怔忡地看着那个顷刻间整个背部都染红
    了的人。
    有浓稠的液体滴落在陈白起的肩上,她肌肤像被蛰了一下,急促地抽搐了一下。
    “别怕……“
    她被人像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被人护在怀中,轻柔磁性的声音没再掩饰原声,爱怜又疼惜地安抚着她。
    她神智一下撞回脑中,她推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来者,这张脸她并不陌生,是之前在洛阳见过的来历不明的“慕白”。
    可是若是“慕白”,他不会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她想镇定地拆穿他,却不想伸出的手不由自主地抖着,她冰凉的指尖摸索着他的脸,他没有躲,反而噙着笑,一副任之由之地凑上来,让她方便动手。
    她咬紧牙关,慢慢地撕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一张足以令天地失色、令她久违的脸映入她的瞳孔之中。
    “……后、后卿?“她对着他咬牙切齿,似意外又似意料之中。
    慕白,爱慕白起,他这名字分就是故意取来碰瓷的。
    后卿嘴角溢出血来,他一双玲珑剪水,一笑,如一曲媚春辉,风月无晖。
    “认出了?“
    这不废话吗?整张脸都露出来了!她又不瞎!
    陈白起眼尾通红,既气又怒其不争,她颤声道:“谁要你替我挡的,我又不会死……“
    他轻轻地摇头,收了不正经的模样,像疲倦得紧了,便将额头轻轻地靠在她肩上,喘息道:“可我不能拿你来赌万一啊,我于你处,你尽可底气十足,随心所欲,可你于我处,却是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
    此刻,哪怕陈白起曾是个心硬如铁的人,亦不禁为他的话而感到心乱如麻。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主公,身死(完)
    “你别再说话了,你伤哪儿了?”她硬着声问。
    这时笪将枪头嗤地一下果敢拔出,后卿闷哼一声,全身的肌肉遽然收紧,像极痛时般无意识地痉挛不断,喉中的血泉涌而出。
    没听到他的回应,只有时续时断的喘息声,她眸像被火光灼伤一般颤了一下。
    再度推起了他,她视线下移,当看到他胸肋位置、被利器刺穿的位置,那平整的肌理处多了一个干瘪的洞,黯红的液体还在汩汩地流着着,它浸染着他的衣物,时间长了,几近将他整个人都染红了,同时……亦染红了她。
    或许是她凝注的时间长了,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阖上了她的眼睛。
    “别看。”
    陈白起纤长的睫毛被抚过,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剩耳力尤其清晰。
    一道只剩满腹柔情断肠的声音气若游丝道:“以前你啊总是与我作对,我便总想着,与其让你这祸害留在别人身边快活,不如便亲自将你毁了去,省得每次见着你便觉戳心戳肺……”
    陈白起闭上了眼,气息有些不稳地问道:“那为何每次遇见,便从不见这样做?”
    后卿贴在她耳边,呵着浅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每次见着你,我便会忘了前一刻的决心,我咳咳……自诩并非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可……可偏在你在这儿没了原则,我想……”
    他声音越来越弱,带着微不可闻的气音道:“我怕是已无可救药了……”
    陈白起慌忙地搀扶起住下滑的他,可她力气不够,于是两人便一道滑坐于地面。
    两人因为一番纠缠,衣与衣交叠在一起,发与发交缠在一起,那蹭染上的血,让她与他一般,火光之中,光影交错间,凄艳如黄泉中彼岸婆娑起舞。
    “后卿……”
    笪在旁,手持滴血金枪,面无表情,只冷冷地盯着这两人,那薄透的眸子流转着铁寒之光。
    他没再动手,只因娅与透也早已赶到,他们挡着笪,一人射出一排暗器,双手按着大腿处的暗器随时准备攻击,另一人则满弓而瞄准,猫瞳透着森寒与杀意。
    这是寸步不让了。
    但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两人徒然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却见两人一身是血的摊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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