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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问此刻陈白起的感受,那只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
    这时,门口忽然涌进一群人。
    陈白起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她反应极快拉下面具遮住脸,又将相伯先生扯开的衣襟迅速拢回原处,这才转头一看,却看到以楚沧月为首,一大群人都赶了过来。
    楚沧月站在门洞处,半张脸掩于阴暗处,厚重的凤翎玄袍披泻于身,身形高挑修长挺拔,他长睫像切削的雪钢流溢一道寒光,瞳仁冰冷,当他轻悠悠地望过来时,仿佛将空气都凝结冻固住了一样。
    “什么不准脱先生的,要脱就脱我的?”他的声音轻慢,还带着几分好笑的疑惑,但不过是先扬后抑,下一秒,全是漠然渗人的平静:“所以说,是谁要脱谁的衣服?”
    他身后一众由于挨得最近,也是感受最深的,不知为何,只觉温度骤降十数度,场面有些窒息,挨近楚王的人身上顿时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白起被他这样意味深长地盯着,只想在额头上刻一个硕大的“冤”字!
    “谁都没有要脱!”陈白起黑着脸,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辩解道:“这一切都是误会。”
    南烛不服,立即跳出来:“不对,你”
    陈白起眼神一深,直接点住了南烛的哑穴。
    他似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以为她还会让他再继续胡乱散播谣言?
    “我说是误会就是误会,不信,等相伯先生醒来,你自行问他便信了。”她独断霸道对他道。
    南烛人小言微,倒是好打发,可楚沧月这边却是不好唬弄。
    他没有感情的眸仁扫过醉倒的相伯先生与那一桌子的残羹剩余,眼色比这深不见度的夜更幽深难辨:“孤以为你身体不适,正在洞好生歇息,一直忍耐着不去打扰你”他说到这,话锋一转,嘴角扬起一丝讥笑,凉凉道:“可有什么事,值得你夜半三更不眠,跑来与一个阶下囚饮酒作乐?”
    陈白起一时哑言,虽然他用词十分不准确,还带有那么点狭隘臆想用语,但她行事也目的不纯,倒也没个正道理由可以拿来说。
    两人一直陷入僵局,好像都等着对方给个理由、或者台阶能够下得来。
    勋翟看着这两位巨头冰火相撞,互不相让,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他挑了一个本该是最关注第一时提出、但却被自家主公抛到九霄云外的事,出声道:“这死地夜晚的雾界怎么忽然没有了,是你还是相伯先生做的?”
    虽说天色已晚了,但还是有值夜的人在巡逻,而一直盘桓在天空遮挡星月的雾障一下消失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自然很快便传到他们的耳中。
    雾界是怎么忽然一下消失的,他们并不知道,但这死地中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他心中原先揣测的人选倒是聚在了一块儿,于是他便大胆将猜测问了出来。
    面对此刻睡意正酣的相伯先生,再对比被众人审讯的自己,陈白起觉得今夜下手就是一个错误,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自己又折了酒鸡。
    第百十九章 主公,来互相伤害吧
    “什么雾界?我来此只是为了与先生探讨一下药方的问题,其它什么都没有做。”
    心虚是不可能心虚的了。
    于外,她还是打算维护着相伯先生在众人面前那岌岌可危的道德形象,到底还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所这以打破雾界的“好心人”是谁,就别管她要了。
    “此处,你不该来,更不应在这种时候来。”楚沧月面无表情道。
    陈白起不喜他用这种口吻限制她,于是回以同样神情道:“我以为,我该是来去自由。”
    来去自由?
    楚沧月听了她下意识吐出的真实心声,只觉那颗失去了坚硬铠甲与尖锐刺芒的心好像被人剜破了一个大洞,外面的冷风呼呼地朝内灌着,他浑身发寒,夜色悠远暗溟,他脸色更加苍白了,像一截枯朽的树木。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慢声道:“的确,你向来不受拘束”顿了一下,他抬眼,目光像极了死水幽潭下的暗涌,恶念作祟:“但他却不是,没有孤的允许,他不可见任何人。”
    阶下囚何谈自由。
    他此话一落,看守的士卒茫然抬头,看到楚王漠然冷酷的神色时,脸色血色一下褪尽,自觉擅离职守,放了人进去,吓得哆嗦腿一软,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处罚。
    陈白起看了一眼认罪求罚的看守,又移向面目如冰霜雪铸的楚沧月,想到今天晚上的这一摊子事都乱成一锅粥了。
    罢了
    她松出一口气,收敛了身上的冷漠与抗拒,温和平静道:“与他们无关,是小女无状闯入,以后小女会谨记此事。”
    可见她这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楚王表情更加难看了。
    陈白起说完,朝楚王行了个礼,便转身去收拾好桌上的碗篮,弄完离开前顺便解开了南烛的穴道,让他将醉酒的相伯先生扶进去休息。
    “这酒不伤身,还有益气补精元之作用,晚些时候你给他喂些水,便别打扰他休息了。”
    她交待了一句。
    南烛本来一肚子窝火想发作,但后续见她与楚王之间因此今夜这一趟而产生紧张又古怪的气氛,气性倒是转移了些,最后不知为何听到她交待的一番话后,连最后一丝不满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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