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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他们是大客,身份尊贵,茶馆的负责人前来引领他们去了茶馆最大的包厢,到了门口,走在前头的三人停了下来,齐齐转过身来盯着慢吞一大段距离的陈白起一干人。
    “他们怎么不进去?”陈孛有些不安道。
    陈白起道:“哦,估计在等我们。”
    陈孛倒是听进去巫长庭的话,也觉得掺与太多,听得太多容易出事:“我不想去……”
    “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不是为了后卿而来,反而像是为了……”巫长庭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看向陈白起,欲言又止。
    陈白起的确不想他们也掺和进来,便道:“罢了,父亲你们先回去,二哥不知我们出来了,久了没等到我们回去只怕会担心。”
    “那你呢?”陈孛问道。
    “我?”陈白起无奈道:“我自然是要陪着的,谁让攒局的人是我呢。”
    陈孛呆住了。
    巫长庭也一脸讶异。
    人是她喊到一块儿的?!
    ——
    陈白起让后卿将人先带进包厢,她送完陈孛他们就回来。
    后卿乐得她将他当成自己,将人托给他照看,便一脸和善亲切地应下。
    而陈白起刚送完人回去,她回在走廊处,那梁上挂着的灯笼投射下橘黄雾濛的光,她看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走了过来,陈白起看见他,一时没有移开视线。
    “请问,左相可在里面?”
    少年看到她时愣了一下,然后上前礼貌地询问道。
    一开口便问她,还直接点明左相,陈白起故意问道:“你认得我?”
    “秦殿内,我见过你。”陈牧温和道。
    “这样啊……沛南先生在前面的包厢里。”陈白起颔首。
    陈牧并没有兴趣与她交谈,谢过后,便与她错身而过。
    但却被陈白起伸臂拦住了,见他停下,疑惑地抬眸。
    两人眼下差不多高,挨得近了,陈牧那一张长开了许多的脸倒一下清晰起来。
    想到往事,陈白起忍不住想与他多说几句话。
    “今晚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她有些没话找话似的。
    陈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虽不想搭理她,但碍于教养还是回道:“茶馆内并不冷。”
    陈白起记忆中的陈牧要更稚气软糯一些,他会对着她哭,会依赖着她,亲近着她,拿她当成最重要的亲人。
    可如今的他,长大了不少,眉眼之间也有了陈焕仙的痕迹,他用陌生又冷漠的眼神在看她。
    “你为何没在岳麓求学,而是来了秦国?”她不由得问道。
    “是山长与你提及过我?”他听她口吻对自己颇为关心,只是不知为何,他道:“我现在跟在山长身边依旧可以学习。”
    可单纯的在书院内研究学问跟留在秦国左相身边学习内容环境那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她不信他不知道。
    “你想做官?”
    这时代做官那都是世袭,或者官员举荐后进行考核,并没有所谓的科举考试选拔。
    见她似不赞同的看着他,陈牧奇道:“为官有何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如今世道混乱,他无权无势的平民,哪怕做官也会受世袭权贵门阀排挤,这世上想混到人上人,没有好的背景跟人力注定是艰辛而波折的。
    想她为陈焕仙那一世,由于背景太过普通,前期想尽了办法想爬到高处,哪怕她有战国系统辅助都如此艰难,更何况是他如此年幼稚嫩。
    陈白起劝道:“你还小,且先安心地读书,有些事情或许以后再做会更好。”
    “你与我并无相干,我的事我自己能决定。”他冷下脸,越过她便走。
    “陈牧,我方才的话的确太过了,只是我曾亦有一个弟弟,他很乖也很聪明,我与他分别了许久,见到你时便觉得你很像他……”
    他蓦地转过身,面覆寒霜。
    “我有兄长的!再者,我也不是你的弟弟!”
    他似乎被气着了,脚下用力,噔噔噔地跑开了。
    陈白起傻眼了,她完全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这时姒姜不知何时找来了,他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双手软若无骨,轻轻地环在了她的肩上。
    “你这么想要一个弟弟啊,我可以给你当弟弟,姐姐,你疼疼我嘛~”
    陈白起的脸徒然一黑,胳膊上的鸡皮都起了一层。
    “你怎么找到我的?喂,正经点。”
    姒姜媚眼儿一转,不依道:“不嘛,姐姐,弟弟冷,你抱抱我嘛~”
    卧槽!
    这谁顶得住啊!
    陈白起正想扯开他,却见走廊拐角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晃动,如同鬼光里面的光影交错,忽明忽暗,脚步声响起,陈牧带头,只见百里沛南、后卿跟相伯先生他们相继都走了出来。
    她动作一顿。
    姒姜本来跟个无骨之物软软地趴在陈白起身上,看到有人来了,则慢挪地站直了起来,他那一张丑得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后卿见面便掠过不说,但百里沛南跟相伯先生初次见到,都怔愣一下。
    方才他们俩姿态亲密地站在一起,这一幕几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方才光线不足,倒是没瞧得太仔细,不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后卿状似好奇地问着,但他声音被过堂风一吹阴阴凉凉,再加上那一双黑得透不进光的眼眸却不似这般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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