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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料事如神啊。”
甲兵派了人入营传达,另外的铁甲兵则自行打开通道:“特使请入内。”
庞稽见此不禁皱眉,惊疑道:“尔等不去通传,便擅自放人请入内,这是何等规矩?”
秦兵却不甚在意道:“我们将军说了,若有楚国特使前来,不必通报,直接放人进来便是。”
庞稽闻言大为震惊,一是对方竟算好了楚国打算,二来是对方这坦然无畏之举动。
他下意识与陈患对视一眼,陈患为文官,自有才智应对,他先先闻言,亦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又收敛下表情,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翻身下马。
秦兵瞥了一眼还在马上挺直背脊冷然不动的威严大将军,笑道:“请吧。”
陈患对马上的庞稽下揖道:“庞将军,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对方想做什么,我们且仔细观入眼,听入眼,方有应对之策。”
庞稽本意也觉是这个理,只不喜陈患一副自作聪明擅自主张开口,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弄臣,却先于他这个特使发言,但眼下并非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冷淡扫陈患一眼,一招手,身后随兵全数利落下马,他握于腰间的刀柄处,大步跨走在前。
陈患叹息一声,这庞将军虽然领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只可惜这性子却是十足的莽直,喜一人,恶一人,全凭感觉。
他想,庞稽不喜他倒也是正常之事,因为他本就不怀好意啊。
楚国特使一行人一入营寨,本着多观察一下敌情的心态,每一样事物都看得仔细,一路走来,倒没有被引进秦营内寨,只在外围,这秦军果然有在这安家之势,锅碗瓢盆样样自备齐整,午后炖煮的肉食香味都飘到他们的鼻腔里来了,别的不说,他们的吃食还讲究的,不是硬饼干肉,而是现煮现炖的热食。
再看秦军营中并没有太过紧张的气氛,营兵训练不见踪迹,倒是见不少人在担水浇菜,闲聊跟吃食,还有一队人取过推在帐后的石斧、石锤、撬木朝山里走去……
他们这些人是真打算在楚国境地开荒种地吗?
他们每天干这些农民的活,也不训练兵马,简直荒唐笑话。
楚国特使一路上脸色不断变化,他们也认同之前斥候的看法,这营寨中并无五十万人众。
说三十万或许都勉强吧。
这是何故?
秦国这不是欺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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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赵国这边正乐呵呵地听着邯郸城中最热闹的“春香酒馆”讲着秦国五十万大军进攻楚军一事,他们拍案大笑,幸灾乐祸,作为赵国人,他们自是乐意看到楚、秦两国打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隔岸观火的感觉就是让人心情爽快。
赵国民众每日早起就在巷口遇上卖货郎问:“今日是秦国赢还是楚国呢?”
卖华郎走南闯北,也有些消息,他摇头道:“胜负未分咧。”
旁的有人听见,笑呸了一声:“谁都要输,只有咱们赵国才是最终的胜家。”
他们这些人笑着,相互打趣着,却不知道再过不久,他们眼下这晴朗明媚的“天”也即将要黑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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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赵王宫内满朝臣工汇聚一堂,正在激烈地争议着近日战事,有人提议可以着手准备攻打秦国了,有人则提议先配合秦国拿下楚国,总之现下是百年间最佳的时期一口气吞并两国,让赵国彻底成为中原唯一的霸主。
他们既兴奋又激动,天赐良机在眼前,谁都不愿意就此放过,哪怕这个“馅饼”中藏着毒,可谁能够拒绝这摆在眼前的巨大诱惑?
所有参与战国争霸的人,都相当于自己的筹码摆在桌面上来赌,但凡上了赌场的人,理智都是跟着“牌面”跟“筹码”走,当对赌的两方都已将相互掀了全部牌,大牌还都炸掉了,剩下的牌面都没有己方大,这时候谁还会理智地去考虑对方或许还有别的底牌。
当然,也有人提议再等等,等秦国与楚国交战有结果后,再行出手方才一举两得。
万一这两国最后不打了,反倒联起手来故意挖陷阱供他们赵国钻,到时候却是麻烦。
朝堂上众说纷纭,但都是一个永恒主题,秦国跟楚国要凉凉,都是一个结论,他们赵之霸主地位确信无误!
后卿支颐看着下方争辩不休的朝臣,和煦的笑意盈容:“既然诸臣如此有信心,那不如集兵五十万,攻秦,再以三十万取楚,既然要打,也就索性一次性将它们都拿下吧。”
这话无疑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他们耳中。
他们一脸愕然地看向赵王后卿。
却见他饶有趣味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怎么,不敢学秦国敢孤注一掷攻楚的决心?”
他们瞪大眼睛,一时讷讷看向左右,却讲不出话来。
他们的确做不到。
赵国虽兵壮马肥,粮仓充盈,但这些年的仗打来,尤其曾与魏国一战,却死了二将七都尉,损失惨重之余,国中更缺少能够力当一面的良兵领兵,自没有秦人那狼人一般的狠性。
要说,别的国家缺的,秦国倒是不缺,他们的智囊团可谓几国之中最多,能打仗的将军也不少,除了国力稍薄、国君稍幼,别的几乎都是顶配了。
“那便商议出一些有用的决策来,别一天眼高于顶,这天下还没有打下来呢。”后卿慢悠悠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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