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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的欲擒故纵......”
奈何他不知,李烟芷转身瞬间,笑容尽数湮灭在杀意中。
走出庭院,她便面色沉沉道:“齐郎,让玉门道长准备好。”
齐郎颔首应道:“是。”
话落,向后撇了眼正叫人处理尸体的耶律米汗,平日姣好的面容几近破裂,眸光血腥涌上,可复又看了眼身前的李烟芷,化成源源春水,温柔缱绻。
浓重的血腥味仍萦绕在静谧的后院中,血渍被水冲开,喷洒进锦鲤池里,引得锦鲤四处逃窜,撒扫的宫人面露难色,几乎作呕。
耶律米汗嗤笑着他们无用,便一路甩着香囊玩,哼着歌儿走去前殿。
几个宫人小声嘀咕着,抱怨不满。
殊不知,不远茶花树间,正有两缕目光落在这一幕,准确来说是一缕。
沈淮宁大手一揽而过,足够捂着许明奚的眼睛和耳朵,他便透过斑斓的树影,看向耶律米汗和李烟芷,直至他们远去。
许明奚就蹲在他身旁,缩成小小一团,听不到看不到,触觉和嗅觉更为灵敏,能感受到身后男子的气息。
浅浅鼻息严丝合缝地透着指缝渗入耳畔,丝丝密密地摩挲着她的心,覆在眼睛和耳朵的那双手,宽厚温热,隐隐有冷梅香淡出,似乎还黏腻着薄汗,与她额间的冷汗相得益彰。
伴随着绵密悠长的呼吸,汗珠滴落到地上,染成点点墨花。
许明奚喉咙微动,小声唤道:“将军?”
沈淮宁一怔,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她,后退了些,两人隔出些距离。
刚刚倒是想的入神,竟一时忘了。
许明奚眸光微闪间,连忙用素帕擦拭着额间的汗渍,于着腊月雪天,竟赶到意思燥热,脸颊红彤彤的,似乎仍残留着他的余温。
“将军。”许明奚寻着话题,“刚刚为何不让我听,也不让我看。”
沈淮宁敛神,恢复以往的样子,沉声道:“不让你听是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至于,不让你看?”
他低下眸子,喃喃道:“是因为少儿不宜。”
这句话轻如薄雾,说完就转着轮椅走出了这片茶花树。
“少儿?将军,您等等。”许明奚匆匆跟上去,刚刚蹲太久腿都麻了,幸好沈淮宁似乎有意等他,走得也比平常慢,一走到他身边,她忍不住嘀咕着,“我都十七了,可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跟颜烟姐姐一样?”
轻声低语,似是无力反驳。
沈淮宁余光一瞥,唇角微扬。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许明奚打量着他,刚刚耶律米汗说的那番话仍萦绕在心头,隐隐忧虑漫上,却又觉着不该她来开口问。
倏地,手腕一紧,就被拉了过去。
“看路!”
压下的沉声响起,许明奚才发现她边走边思忖着,竟差点撞到墙上,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却发现沈淮宁从怀中取出块令牌出来。
“这是?”许明奚接过,这令牌花鸟香木而至,雕纹勾线都极为惊喜,成宁二字以小篆烙印在上面的,沉着世家的古朴。
“侯府的令牌,旁人看到它就会知道你是成宁侯府的人。”
许明奚应着,将令牌捧在手上端详着,看上去倒像是珍贵的物件。
不多时,沈淮宁转着轮椅走去,唤了她一声。
许明奚跟上去,打量着他,这才觉着他与平时不太一样,一身清风霁月的月白长袍,敛去几分沉肃,倒有点像初入红尘的少年郎。
“将军,您怎么突然把那套玄紫的官袍换下了?还换上这套月白的。”
沈淮宁一顿,下意识地蹭了下鼻尖。
将手腕渗血的纱布掩在的衣袖下,刚刚在寻她之前,体内的石骨草毒又毫无预兆地发作他便寻了处耳房待毒发过去,原本的官袍早就染上了血渍,待袁青木寻些衣裳过来,他亦是鬼使神差地选了这身换上。
自从上次许明奚想要了解他的过往,他就想了下,之前家里来了几个表侄女侄子,同许明奚差不多年岁,他就在远处看着他们打雪仗,随口问袁青木。
“我看上去,年岁真的比他们大吗?”
袁青木立刻被问住了,思量不详,朗声道:“将军一天到晚都穿着身玄裳,生人勿进,像这些姑娘哥儿和夫人年纪差不多的,还不都得叫您叔叔,尊您敬您。”
沈淮宁一时语塞,听到“叔叔”二字顿时无言,不由得揉了下额角。
不多时,这些院子里的玩的小辈一看到他都恭恭敬敬地来问候,叫着“三叔叔”。
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便转着轮椅扬长而去,引得袁青木和小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怀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至今回想,面对许明奚的疑问,他沉沉睨了她一眼,搪塞道:“宫中规矩,宫宴上玄色深沉都不好,怎么,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许明奚摆摆手,眉眼微扬,“就是觉得将军这么穿和平常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好看的。”
沈淮宁微微抿着嘴,露出察觉不出的弧度,沉沉应了声。
难得品了下“好看”二字。
第51章 葡萄
及至戌时, 长明殿的宫宴展开,泰成帝落座于龙椅之上,两边的皇后贵妃侍奉在旁,可原本应太后或太皇太后坐的坐席, 如今却是李烟芷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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